第三百四十六章 暗河底的“双生符印”
老磨坊的夜格外静，只有石磨缝里的蓝色液体还在缓缓渗出，滴落在木槽里，发出“嗒嗒”的轻响，像是在倒计时。林野站在石磨旁，掌心的青红印记发烫，能清晰感知到地下暗河的流向——就在石磨正下方，暗河的水流带着地脉的清凉，顺着岩层缝隙蜿蜒，尽头正是那扇刻满古符的石门。
“入口应该在石磨底下。”林野蹲下身，指尖划过磨盘底座的古符纹，纹路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光，与他掌心的印记呼应，“当年爷爷修磨坊时，特意把石磨建在暗河入口上方，用磨盘压住通道。”
苏明立刻掏出工兵铲，顺着磨盘底座的缝隙挖掘。泥土湿润松软，混着淡淡的蓝色光晕，挖了不到半米，就碰到了一块坚硬的石板，石板上刻着与青铜牌一致的古符纹，边缘还嵌着两个凹槽，正好对应林野和安安的印记。
“需要我们的印记一起激活。”安安蹲下身，手腕的淡红纹路与石板的古符纹对齐，“引祭人与守者的印记，本就是打开地脉通道的钥匙。”
林野伸出手，掌心的青红印记与另一个凹槽贴合。两人同时发力，印记的光芒顺着石板纹路流淌，石板“咔嚓”一声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暗河特有的腥甜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沉睡者的冰冷气息。
原生族们纷纷围拢过来，最前面的一只原生族额头的晶石亮起，率先钻进洞口，像是在探路。林野点燃火把，跟着钻了进去，安安和苏明紧随其后。
通道狭窄陡峭，两侧的岩壁布满了水珠，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地脉能量凝结而成。往下走了约莫百十米，通道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暗河出现在眼前，河水漆黑如墨，却能看到水底泛着的蓝色光晕，河面上漂浮着细小的荧光，像是萤火虫的微光，照亮了前行的路。
暗河上没有桥，只有几根横跨两岸的枯木，显然是人为放置的。原生族们踩着枯木轻松过河，林野三人也小心翼翼地踏上枯木，枯木结实得很，显然是近期有人维护过。
“有人来过这里。”苏明蹲下身，摸了摸枯木的切面，“切口很新，最多不超过一个月。”
林野心里一沉。除了他们，谁还会来这里？组织的余孽？还是……爷爷残留的意识操控了其他人？
顺着暗河往下游走去，河水越来越宽，两岸的岩壁上开始出现壁画，比归墟石室的壁画更古老，记录的场景也更诡异：画面上，一个浑身泛着红光的人影，被无数根黑须缠绕，钉在石门上，人影的胸口嵌着一块青铜牌，而石门下，无数个穿着守者服饰的人，正朝着人影跪拜，像是在举行某种献祭仪式。
“这不是沉睡者，是‘缚脉者’。”林野盯着壁画，掌心的印记突然剧烈发烫，脑海里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不是他的，是历代守者残留的意念，“传说中，地脉诞生之初，有一尊‘缚脉者’，靠吸食地脉能量生存，守者一族的使命，是用青铜牌和印记，将其封印在石门后，而不是喂养。”
安安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壁画的角落：“你看这里。”
壁画的角落里，画着一个戴着青铜挂牌的人，正在偷偷修改封印的古符纹，将“封印”改成了“供养”，而那个人的侧脸，与爷爷的模样一模一样。
“爷爷不仅篡改了守者的使命，还修改了封印的古符。”苏明的声音发颤，“他不是被沉睡者操控，是主动投靠，想借着缚脉者的力量，实现自己的野心。”
林野握紧青铜牌，指尖微微发白。他突然明白，之前击退的黑影，只是缚脉者的一缕分身，真正的缚脉者被封印在石门后，爷爷修改古符，是为了让守者的能量持续滋养它，而青铜牌，就是解开最终封印的钥匙，也是爷爷掌控缚脉者的工具。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暗河的尽头，终于出现了那扇巨大的石门。石门比归墟的暗门还要高大，上面刻满了扭曲的古符纹，中央嵌着一个凹槽，正好能容纳完整的青铜牌，而石门两侧，各站着一尊石像，石像的模样与原生族相似，只是额头的晶石是暗红色的，像是被污染过。
“小心，石像有问题。”林野示意众人停下，掌心的印记感知到石像里藏着微弱的能量波动，像是沉睡的守卫。
他握着青铜牌，慢慢走向石门。刚靠近到十米远，两侧的石像突然动了起来，手臂抬起，朝着三人挥来，掌心的石爪带着风声，显然是被设定好的守卫机制。
原生族们立刻冲上前，与石像缠斗。石像的力量极大，原生族们虽然灵活，却也难以抵挡，好几只原生族被石像的石爪击中，皮肤剥落，露出里面的岩石骨骼。
“石像的核心在额头的晶石！”林野大喊，握紧断脉匕首（安安刚才递给他的），朝着左侧石像的额头冲去。匕首的古符纹亮起红光，狠狠刺向石像的暗红色晶石，晶石“咔嚓”一声碎裂，石像的动作瞬间停滞，轰然倒地，化为一堆碎石。
苏明也反应过来，工兵铲砸向右侧石像的晶石，晶石碎裂，石像同样倒地。解决完石像，三人终于来到石门面前。
林野举起青铜牌，对准石门中央的凹槽。就在青铜牌即将嵌入凹槽的瞬间，他掌心的青红印记突然失控，红光暴涨，与石门上的古符纹产生强烈的共鸣，而印记里那丝沉睡者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浓郁。
“不对劲！”安安突然拉住林野的胳膊，“你的印记在被石门吸引，像是要被吸进去！”
林野想收回手，却发现青铜牌已经被凹槽吸附，无法挣脱。石门上的古符纹开始亮起红光，与他掌心的红光交织，形成一道诡异的光柱。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地脉能量正在被石门抽取，而掌心的印记，竟开始分裂，一半保持青红交织，一半彻底变成了暗红色，与缚脉者的气息一模一样。
“双生符印……”林野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词，是历代守者残留的意念，“守者的印记，本就是‘守护’与‘吞噬’的双生体，爷爷修改古符，就是为了激活‘吞噬’的一面，让我成为缚脉者的共生体！”
石门缓缓裂开一道缝隙，里面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不是缚脉者的，而是……人的呼吸声。林野顺着缝隙往里看，只见石门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被黑须缠绕在石台上，正是爷爷！
他没有消散，也没有重生，而是被缚脉者的黑须束缚着，身体早已干枯，却依旧保持着意识，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小野，恭喜你激活双生符印！现在，把青铜牌完全嵌入，我就能借着你和缚脉者的力量，真正重生，成为地脉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