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你终于来了。”爷爷的声音沙哑,带着点浊液的腥气,“爷爷等你很久了。”
“你不是爷爷!”林野厉声喝断他,掌心的印记剧烈发烫,提醒他眼前的是“浊影”,“爷爷已经死了!”
“我是他,也不是他。”爷爷的脸突然扭曲起来,皮肤下有黑须在蠕动,像有无数虫子在爬,“我是他被浊液吞噬后的‘执念’,也是地脉境的‘守门人’。”
他抬手一挥,溶洞两侧的黑须突然疯长,像毒蛇似的朝着林野和安安扑来。林野赶紧拉着安安躲到石台后,挥舞着缠了艾草绳的匕首,割断扑来的黑须。黑须落地后立刻蜷缩成球,却没有消失,反而慢慢聚拢,变成一个个小小的“黑球”,滚向石台。
“你以为青铜牌是钥匙?”爷爷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像指甲刮过石头,“它是‘锁’!当年我把浊液源头封印在石台下,用青铜牌当锁芯,可浊液太强,我只能献祭自己,成为守门人,用执念压制它!”
林野猛地愣住,掌心的青铜牌印记突然剧烈震动,石台中央的古符纹亮起红光,石台下传来“咚咚”的巨响,像有巨大的东西在撞击石台,溶洞顶部的浊液滴落得越来越快,地面的水洼里,黑须越长越高,已经没过了脚踝。
“你现在手里的青铜牌,是打开封印的钥匙!”爷爷的身体突然炸开,化为无数根黑须,汇聚成一张巨大的黑网,朝着林野罩来,“月圆夜,锁芯归位,浊液源头就要出来了——而你,会成为下一个守门人!”
安安突然将陶片扔向黑网,陶片在空中亮起青光,与林野掌心的红光呼应,黑网瞬间被青光灼烧出一个大洞。林野趁机拉着安安往溶洞深处跑,身后传来石台破裂的巨响,还有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像是某种远古生物苏醒了。
跑着跑着,林野突然发现,安安的手腕上,竟悄悄爬上来一根细小的黑须,而那根黑须的源头,是她怀里的爷爷旧书——书页里,不知何时渗出了淡淡的浊液,书的封皮内侧,竟画着一个和溶洞石台一模一样的图案,图案下方写着一行小字,是爷爷的笔迹,却带着诡异的扭曲:
“守者不是守护者,是祭品。”
林野的心脏骤然沉下去,他转头看向安安,发现她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一丝淡淡的黑气。而溶洞深处,黑暗中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一阵熟悉的、属于石磨转动的“咕噜”声——那声音,竟和老磨坊的石磨声一模一样。
他突然意识到,老磨坊的石磨,从来不是用来压制浊液的,而是用来“喂养”它的。而爷爷留下的所有线索,不是指引他封印源头,而是引导他成为新的祭品,完成一场延续了百年的“守者献祭”。
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安安的眼神越来越浑浊,林野握紧匕首,看着掌心发烫的古符印记,突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逃,还是该走向那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