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陶匠的吼声撕裂了死寂!
嗡——!
那由本源息壤塑成、蕴含陶匠精血与生命意志的微型门枢,在触及灰烬之海的刹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厚重黄光!光芒如同实质的壁垒,瞬间将周围翻涌侵蚀的灰烬强行排开、镇压!门枢中心那点殷红血核,更是化作一道坚韧无比的血色丝线,精准无比地刺穿层层灰烬的阻隔,瞬间缠绕上那点微弱挣扎的银色魂火!
【陶匠·技贰玖柒·息壤塑形·定枢】技行中·锚定!
血色丝线缠绕魂火的刹那——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大地母气的磅礴稳固之力,顺着血色丝线,轰然注入那点微弱的银色魂火之中!原本如同风中残烛、跳动间隔越来越长、光芒越来越黯淡的魂火,如同被注入了不灭的源泉,猛地一滞,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稳定而坚韧的银色光辉!
魂火不再黯淡!不再飘摇!它被那息壤门枢散发出的厚重黄光牢牢笼罩、锚定在灰烬之海的核心!任凭周围死寂灰烬如何翻涌侵蚀,都无法再靠近魂火半分,更无法再吞噬其一丝一毫的光亮!那点银色的魂火,此刻如同镶嵌在无尽黑暗深渊中的一颗星辰,虽微小,却无比稳固地燃烧着,成为第二条魂印生机之线上最坚实、最不可撼动的锚点!
【陶匠·技贰玖柒·息壤塑形·定枢】技行中·稳固!
“成了!锚点稳住了!” 温砚激动得几乎再次呕血,他能清晰感知到,连接苏雅莲契本源与阿阮玉佩的那根魂印银线,在江屿魂火被彻底锚定的瞬间,骤然变得更加凝实、坚韧!一股源自大地母气的稳固力量,甚至顺着银线隐隐反哺,让苏雅石像心口那琉璃空洞内的莲契银辉,都显得更加温润明亮了几分!石像表面那些之前因反噬出现的细微裂痕,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竟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弥合迹象!
然而,逆天而行,必有反噬!
就在微型门枢成功锚定魂火、爆发出璀璨黄光的同一时刻!
“呃啊——!” 陶匠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他维持着按下门枢的姿势,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剧烈地颤抖起来!肉眼可见的灰败之色,如同最恶毒的瘟疫,顺着他按在门枢上的右手手臂,疯狂向上蔓延!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仿佛岩石开裂的细微声响,从陶匠的右手皮肤下传来!他那布满老茧、曾塑造过无数精美陶器的手掌、手腕、小臂…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水分和弹性,变得干枯、灰暗,浮现出细密的、如同龟裂大地般的纹路!石化!【陶匠·技贰玖柒·息壤塑形·定枢】技行中·反噬!他以自身精血引动息壤本源之力,强行锚定寂灭灰烬中的魂火,等同于用自身的生命根基,去硬抗归墟死寂的反扑!那蔓延的灰败与石化,正是他生命被急速抽取、根基被死寂侵蚀的恐怖具现!
灰败的石化纹路迅速蔓延过手肘,朝着肩膀侵袭!陶匠的脸颊也开始失去血色,浮现出灰暗的斑点。但他按在门枢上的手,却如同焊死在那里,纹丝不动!他那双沉稳的眼眸中,痛苦与坚定交织,死死盯着灰烬深处那点被黄光稳稳守护、稳定燃烧的银色魂火,嘴角甚至艰难地扯出一丝满足的弧度。
“值…值了…” 他嘶哑地吐出几个字,身体因剧烈的反噬痛苦而佝偻,按在门枢上的手臂石化的部分越来越多,越来越厚,仿佛正在与那息壤门枢融为一体,成为守护那点魂火永恒不灭的基座。
“老陶!” 温砚和老篾匠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他们自身也到了崩溃的边缘。温砚【技叁肆·字匠手·固本·聚】的光芒已黯淡如萤火,心城之墙基座的暗金色星点只剩下最后稀疏的几点顽强闪烁。老篾匠维系三道【技贰玖壹·玉筋经纬·续命丝】的手臂,皮肤因过度透支而寸寸龟裂,鲜血淋漓,骨骼发出令人心碎的呻吟,那连接心城基座的青玉丝线,已细若游丝,光芒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绝!
整个心城空间,在第一条生机之线濒临崩溃的拉扯下,发出低沉而绝望的嗡鸣。虚空之中,细密的黑色裂纹如同蛛网般时隐时现,那是空间结构即将彻底瓦解的征兆!栖心阁废墟的景象在众人眼中开始出现重影、扭曲,仿佛随时会像破碎的镜子般彻底消散于归墟死寂之中。
第二条线(魂印相连)的锚点(江屿魂火)已被陶匠以生命为代价强行稳固。
但第一条线(血唤心城)的维系者(温砚、老篾匠、老石匠)已油尽灯枯,心城即将崩塌!
而第三条线(心灯长明)的载体柳七娘,生命之火更是微弱如尘埃。
洛九川耗尽心力,再次陷入深度昏迷。
苏雅的石像虽本源稳固、魂链连通,却依旧冰冷沉寂,未能逆转石化,唤醒神魂。
陶匠半身石化,成为守护魂火锚点的活体基座,自身也危在旦夕。
心灯照亮了归途,指明了方向,甚至稳固了关键的锚点。
但通向最终救赎的那扇门,依旧紧闭!
栖心阁最后的守望者们,几乎燃尽了一切,却似乎仍差那推开命运之门的…最后一股力量。
就在这死寂与绝望即将吞噬最后一丝光亮的时刻——
嗡!
一直凝固在卧榻前、如同亘古守望的苏雅石像,心口那琉璃般的空洞内,一点温润坚韧的莲契银辉,毫无征兆地、极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