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团部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威压笼罩着。
诸位,我准备拿下河原县!
楚云飞的一声放下茶碗,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如同惊雷炸响。
在座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几个营长面面相觑,眼神中尽是震惊与不解。
方参谋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猛地站起身。
团座!河原县可是驻扎着鬼子整整一个联队啊!他急得额角青筋暴起。
咱们358团虽有五千人马。
但要主动进攻鬼子联队级驻防的县城,这...
他快步走到作战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河原县的位置。
您看,鬼子依托城墙构筑了完整的防御体系。
炮楼、碉堡星罗棋布,形成了立体火力网。
贸然进攻,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炮营营长刘小山也坐不住了。
他搓着粗糙的双手,声音里带着心疼。
团座,咱们那些山炮都服役五六年了,炮膛磨损严重。
要是再这么高强度使用...他做了个折断的手势。
万一全打废了,现在后勤补给这么困难,炮营可就真成摆设了
1营长眼神闪烁:团座,打河原县肯定要付出惨重代价。
这抚恤金...他欲言又止地搓了搓手指。
是不是得先拨下来?不然我怕弟兄们...心里不踏实啊
整个会议室顿时陷入一片嘈杂,质疑声此起彼伏。
楚云飞听着这些推三阻四的言论,脸色顿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攥着茶杯的手指节发白,胸口剧烈起伏,险些将手中的茶盏捏碎。
这些畏首畏尾的言论,简直是在挑战他作为一团之长的威严!
我这个团座的命令,现在都不管用了?楚云飞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
不过是攻打一座县城,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军官们就如此推诿搪塞。
他哪里知道,若是寻常剿匪或是攻打炮楼的任务,这些人必定争先恐后地请战。
但面对鬼子重兵把守的县城,所有人都打起了退堂鼓。
在晋绥军这个泥潭里摸爬滚打上来的军官,哪个不是人精?
送死的买卖,谁愿意往自己身上揽?
就在楚云飞即将拍案而起的刹那,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突然炸响。
看看你们这副怂样!还像个带把的爷们吗?钱伯钧猛地站起身。
他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却气势十足地指着众人鼻子骂道。
团座说要打河原县,那就必须打!
谁要是不敢上,趁早把位置让出来,有的是兄弟等着立功!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震得会议室嗡嗡作响。
骂完同僚,钱伯钧转向楚云飞时却换上了截然不同的恭敬神色。
团座,请您下令!我一营全体官兵愿为先锋!
这番突如其来的表态,让在场众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平日里最贪生怕死的钱伯钧,今日竟如此大义凛然?
几个营长交换着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鄙夷。
这马屁拍得也太露骨了!
方参谋更是气得胡子直抖,恨不得当场撕了这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然而,这些愤怒的目光对钱伯钧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他挺直腰杆站在楚云飞面前,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