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丑年正月京师最轰动的事情,就是袁家的幺女终于出嫁。不熟悉男方背景的士绅勋贵,纷纷在背后指指点点,等着看笑话。
因为一切从简,所以不论是彩礼还是嫁妆外人看来都很稀松平常,王氏想大操大办,但是丈夫和儿子不同意,而且亲家公也极力反对。这一幕让看笑话的人,忍不住说三道四。
倒是皇宫中的天启陛下,听到此消息,笑着说了一句。不愧是朕的讲师,看人就是不一样,爱女找对夫家,以后肯定日子不差。
袁府张灯结彩,广邀同僚参加,但是肯光顾的人不多。这位老丈人,不结党不营私,没事还容易得罪人,谁愿意自找没趣。袁夫人脸上虽高兴,但是看着门口一群看笑话的人,心里还是有些犯堵。
可是当内官带着谕旨为其女添嫁妆时,看热闹的人都选择沉默。哪儿有这样玩的,动不动就拿陛下来壮声势,这有几人能比。一些得到消息的官员,纷纷改变主意,晚上带着贺礼上门。
而这边陆宅,是真正的低调,仅仅请了范先生作为征婚人。不想晚宴时,张铨亲自道贺,泰宁侯府的嫡孙陈延祚也带着重礼上门。
这让背后蛐蛐的众人,开始重新审视袁家的姑爷。
袁疏语时隔三年,终于嫁了出去,说不开心不现实,少女怀春,谁都想找个如意郎君。这些日子爹娘讲了不少丈夫的过往,说实话,那个谜一样的男子令她向往。
经历退婚风波,早已做好青灯伴古佛,不嫁人的准备,没想到还有读书人头铁,愿意接受她。紧张兴奋之余又带着丝丝期盼,既然未来丈夫愿意给她一个体面,那她定不负卿。
亲客已散,陆羽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婚房。佳人坐在床边,越近他越激动,曾几何时,这一幕他梦见无数次,到头都是一场梦。
痴痴地看着,不语也不动。
袁疏语,听到有人进门,但半天没有下文,犹豫半晌,她略带慌张地开口问道:“是……,相公吗?”
她喊出练习多次的称呼。
事已至此此,反而更担心,因为今天会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发生,她怕被嫌弃,毕竟她是不祥之人。
声音清亮而干脆,如同山涧的溪流,冲散他复杂的心境。
“是我!”顺势掀开盖头,精致容颜借着红烛映照在他眼睛里,美的不可方物,一时看呆住。
一声轻笑,唤醒陆羽。他赶忙上前帮忙摘下沉重的凤冠,做完婚礼的最后流程。疏语的陪嫁丫环,帮忙洗漱后,默默退出房间,将空间和时间留给两个新人。
伸手摸摸娇嫩的脸蛋,细腻光滑,如此不真实。她不阻止,反而看到他眼中的泪花,情不自禁帮忙擦拭。靠近的少女,近在咫尺,悠悠处子之响,令他咽口水,一切水到渠成。
极尽升华的那一刻,袁疏语眼角有一颗泪珠滴落。夜深两人相拥而眠,他在呼呼大睡,可是她虽然也很累,却睡不着,想好好看一看这个没见几面的男人。一时看的入神,心中没了芥蒂,贴着枕边之人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