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宣陆羽觐见。再一次见到天启，他似乎老了十岁，心思很重，没有先前的活力。
现在已经是天启四年，朱由校当皇帝已经四年多。这个位置是个魔鬼，会改变一个人，曾经熟悉的朱由校，这会儿感受不到。所以陆羽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秀才婚配没有？”
冷不丁的被皇帝问出这样的话，陆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没打算忽悠人，他老实说道：“回禀陛下，还没有娶妻，不过倒是有一个相好。”
“你倒是实诚，朕比你小一岁，后宫中已经有好几位。可惜……”皇帝说话留一半，剩下的似乎不太想说。
不过陆羽反应了过来，唐三今天和他说了不少，皇宫内外的大事。张皇后生下一个死胎，但是范慧妃不久又生下一个儿子，但是结合传位朱由检的历史进程，这个可能也没保住。
难道第二子也出了什么问题？可是皇帝不说，他也不敢问，只好静默不语。
“算了！没经历，无法感受。朕最近烦心的很，看到辽东的奏章，想到远在金州的你，这才宣你入京，陪朕说说话。”威严的冠冕之下，满是疲惫的身躯。
“陛下劳累过度，得好好休息，活是永远干不完的，偶尔及时行乐也很重要。您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陆羽小心翼翼地问道。
天启指了指堆积如山的奏折，继续说道：“内忧外患加党争，天天都在吵，缺钱缺粮，就像你说的干不完。最关键的整日有一群苍蝇在耳边聒噪，动不动就搬出祖宗家法、礼制。”
看来皇帝也会打开话匣子，根本收不住口。
“朕名义上富有四海，国库却空空如也，想办什么事情都受限。不是爱卿当初献艺，估计朕的私库也一样。不想着增加钱粮收入，倒是整日忙着争权夺利，你说整个朝廷朕能指望谁？”
越说似乎越来火，见状陆羽赶忙接上话头。
“陛下您还有微臣，我可是一心想做天子门生。”
话被打断，天启也不恼怒，似乎想起什么：“不错，当初你也说过这句话。当天朕还吃了一顿羊肉面条，记忆犹新。”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似乎回想到什么。
“您是有什么家事吗？”陆羽索性问到底，看看能不能改变点什么，毕竟他的弟弟崇祯更没什么用。
“唉！”
静候片刻才听到皇帝开口。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竟如此惩罚，先是长子胎死腹中，后长女夭折，现在次子又发热不退，御医束手无策。”
此刻他不是皇帝，是一个父亲，短短几个月接连子嗣夭折，他无处宣泄心中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