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陆羽问清大哥陆铭的地址后,告别宋断事和御史张铨。他心有怒火,也得忍着,谁让他不是经略。
见到大哥,他也不客套,直接说明想法,辽阳,城破可能在顷刻之间。沈阳一战,陆铭清楚的知道八旗实力,此情此景,他也无能为力。官大一级就压死人,何况是经略,他什么主也做不了,何况真假还不知道。
看着二弟,十分郑重的神情,他思考再三还是选择相信。自家兄弟不相信,那还能相信谁,沈阳的事情,说明他这弟弟眼光毒辣,似有先见之明。
“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自家人别客气!”
“关键时刻,还是大哥靠谱。你带几人顾着些御史大人,情况不对直接敲晕带走。同时有啥消息及时告诉我。”陆羽不放心,又特别叮嘱几遍。
他则带人在城中转悠,想办法多搞点马匹和马车。
路上越想越郁闷,想改变历史果然没那么简单,明明看见曙光,依然逃脱不了宿命,人定胜天一点不假——这种经略早死早超生。眼光在看远一点,那些朝中大臣战事方面的草包不少,如果不能避开这些,想成事万难。
扯后腿的人太多,他怕到时候杀心四起,控制不住。这个时代洗脑的程朱理学,对他无效,逼急了,他陆羽可不在乎身后名。
一晃来到匠作局附近,陆羽使劲拍下脑袋。这里工匠更多更优秀,得想办法弄些带走,不能便宜努尔哈赤。
此时城未破,明军还没有败象,匠人们依旧在制造火器、火药等支援城楼。陆羽凭借尤总兵的令牌,总算混了进去。发现这里就是一个大型的作坊,生活和工作都在一个地方,家眷们也都在这里,既是监视也是保护。
看到陌生人,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好奇跑了过来。陆羽拿出身上的干粮牛肉干,瞬间吸引他的注意,口水直流。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身边就围了不少孩子,大小都有。
作为曾经的打工者,陆羽知道,正常情况下一般最能干的,都不是领导。这么多人,他不可能全都能带走。很快通过这些小子们,了解不少内部消息。
然后带着目标,他在作坊里,绕了很多圈。时不时的上前聊会天,看看制作的东西究竟如何。这时候的大明,还没有流水化作业的思想,大家干活是从一而终,因为器物最后要署名,出了问题要追责。
要不是他有总兵的令牌,估计管事早就赶人,行迹太可疑。半天后,他相中了五个匠人师傅,有一个炼铁的,三个打铁的,还有一个制作火药的。不愧是辽东重镇,这里的匠人手艺绝对上乘,都是世代相传,哈哈哈,赚大发了,绝对不能留给后金。
算上沈阳的三个世代相传的匠人师傅,专业人才已经足够,到时停滞的试验有望启动。他的那些图纸,终将面世,给大明带来不一样的战争方式。
想太多没有用,现在想办法把人安全带走才是关键。
陆羽算了下,五户家庭大概是二十五人左右。考虑到,还有不少人不会骑马,马车就显得尤为重要。后续实在不行还可以考虑两人一匹马,孤身一人的匠人他可不敢收留,没有家庭的约束,不稳定因素太多。
这次回来还好马匹带了不少,算上大哥那边的人,应该勉强够。回头看看能不能通过御史再多搞几匹。
陆羽留下几个人,在附近蹲守,一有动静立马通知他。既然不看好袁经略,那就得早做打算,安排好计划,做好逃跑的准备。
刚回到木脱的府邸不久,就有人来找他,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十之八九城外的将士出了状况。来到都司衙门,陆铭一脸焦急,果然出城的将士只回来三千人不到,城中如今只有一万三千左右的士兵,守城都马马虎虎。
“二弟,情况不容乐观,袁经略和张大人等人正在商议对策,求援的令旗已经发出十几道,但是不知道辽阳能坚守多久。”陆铭赶忙说出他知道的信息。
“不要指望太久,说不定今天都挺不过去,咱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遇到情况,不要找我,直接带人出城,到这个地方等我一起走。”说罢陆羽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说道。
“当然,能一起出城最好,双方也有照应。记住到时候别管经略那个蠢货,殉城是他唯一的出路,至少能留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