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浑河南岸的浙兵率先动作。将士们丢弃营帐等辅助物品,只携带武器、辎重快速渡河。北岸的秦邦屏部众见状纷纷策应,在前方构筑防御工事,准备应对建奴的攻击。
陈策看着将士们匆匆过河,依照计划,他们要兵合一处,尽快撤到沈阳城中。八旗此次来势汹汹,兵强马壮,据探子回报足有八万人左右,其中骑兵有五万之多。
城外与之交火,天时地利与人和一样不占。
突然秦邦屏的先锋白杆军,与八旗兵交上手。漫天箭雨从上而下,一时不察,倒地不少士兵。同时浑河南岸,出现数量不少的骑兵。
原来努尔哈赤也没闲着,早有准备。知道不能放任这支援军入城,不然沈阳就是一个硬骨头,即使啃下来,伤亡代价他付不起。在野外充分发挥骑兵灵活机动的优势,分割战场,各个击破。
楯车方阵和重甲士兵为前锋,压制北岸的明军。南岸的明军打算依靠骑兵阻止其顺利渡河,可惜稍微来晚一步。此时南岸营地只是座空营,大军已经在渡河。见状,正白旗统领带人放弃营地,直冲河边的明军。
士兵见状,纷纷加快速度,有人甚至直接跳入河中。三月的浑河水,依旧冰冷刺骨,但是士兵们知道,留在岸上或者河里只有当活靶子的份。
总兵陈策匆忙率领将士就地抵抗,火枪声响个不停,火光四现,在黎明的黑暗中特别明显。明军被包围在浑河的两岸,一时无法动弹。
建奴骑兵顷刻间靠近河南岸,部将周敦吉率部反击。奈何大部分厢车已经过河,剩余数量有限,骑兵几轮迂回冲击,很快就攻破防线。将领周敦吉见状,决定死守临时渡口,依靠破败的厢车殊死搏斗,掩护身后的士兵过河。
这些土司兵,确实够优秀,面对箭雨丝毫不怵,前赴后继,死死顶住建奴,阻止其前进一步。身后是火枪队和火炮队,可惜敌人早有防备,巨型楯车方阵在前面,火枪根本没有什么作用,火炮口径小,威力不够,不足以破开楯车。
反而八旗兵,依靠骑兵的箭雨能给他们造成不小的伤害。
“大人,这样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得往沈阳城的方向靠。不入城,我们这些迟早会被慢慢蚕食。”陆羽看着倒地的士兵们,有些不忍心。
“再等一等,周敦吉他们还没过河。”陈策焦急地等待着,看着迟迟没有出现的得力手下,不愿意下令。
“总兵大人,周指挥为掩护大队人马过河,率众断尾,已经牺牲了。”士兵哽咽着说道。
秦民屏红着眼睛大喊道:“弟兄们,跟我去杀了那些狗日的建奴。”
才走几步,就被陈策叫住:“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众将听令,结阵往沈阳城方向退,只要到了沈阳,建奴就失了先机。”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沈阳城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有了希望的将士们,纷纷组织起反击。数次打退八旗兵的进攻,地下倒下的尸体也不少,但是明军却没有前进多少,依然被困在浑河附近。
陆羽透过望远镜,南岸的八旗军正在扫尾,来不及渡河的明军士兵已经都倒下,基本没有存活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