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走?”陆小凤早有防备,灵犀一指后发先至,精准地点中了他膝后的穴道。“王先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陆小凤上前,在他耳后发际线处轻轻一搓,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应手而起,露出的黑衣仆役口中,沈万才身边偶尔出现的、会调制胶质和磷粉的哑巴药童!
“沈万才在哪儿?”陆小凤厉声喝问。
药童只是惊恐地摇头,咿咿呀呀,说不出完整的话,显然舌头受过损伤。
对手的狡猾和谨慎超出了预期。沈万才自己绝不轻易露面,而是不断地抛出这些被易容的“棋子”来试探、迷惑、执行命令。他就像一只藏在蛛网中心的蜘蛛,通过无数丝线操控着外界。
陆小凤心念电转,忽然对花满楼道:“老花,你说……他如此执着于沈家的家产,甚至不惜用各种身份尝试支取,这说明什么?”
花满楼沉吟道:“说明他急需这笔钱,或者,他夺取家产的计划遇到了阻碍,必须尽快完成。”
“没错!”陆小凤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沈员外虽死,但沈家庞大的产业、地契、账目,并非一个‘沈玉珠’或者一个被易容的账房就能轻易动用的。其中必有关窍和信物,是沈万才尚未掌握的!他如此焦躁地派人试探,正说明了他的弱点!”
他立刻下令,让可靠的家丁护院守住府库、账房以及沈玉珠的绣楼,没有他和花满楼的首肯,任何人不得调动大笔银钱或更改契据。
这一招,似乎戳中了沈万才的痛处。
当日下午,一名丫鬟给沈玉珠送安神汤时,突然暴起发难,袖中滑出一柄淬毒的短匕,直刺沈玉珠心口!幸得司空摘星一直暗中守护,出手如电,将那丫鬟制住。撕
紧接着,傍晚时分,一位平日与沈家交好的李乡绅前来吊唁,却在灵堂上借着安慰之机,试图接近神情恍惚的沈玉珠,被花满楼察觉其脚步声与呼吸频率与往常不同,拦下后一番试探,果然也是易容假冒的!
沈万才的攻势变得密集而疯狂。他不断地变换着身份,利用人们对熟面孔的信任,试图接近沈玉珠,或者制造混乱,寻找可乘之机。整个沈家大宅,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每个人都可能被“画皮”,信任变得脆弱不堪。
陆小凤压力倍增,他知道,这是沈万才的疲兵之计,也是在寻找他们防守的漏洞。对方在暗,他们在明,如此下去,防不胜防。
夜幕再次降临。陆小凤站在听雨轩的院子里,望着沈家大宅的方向,眉头紧锁。他摸了摸自己那两撇像眉毛一样的小胡子,忽然,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丝笑容,那是一种遇到了真正对手的、混合着凝重和兴奋的笑容。
“老花,”他缓缓开口,“他一直想‘变成’别人,那我们……就给他一个他最想‘变成’的人,如何?”
花满楼面向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陆小凤身上那股重新燃起的斗志:“你想以身作饵?”
“他不是想知道下一张‘画皮’会是谁吗?”陆小凤的笑容带着几分狡黠,“那我就亲自告诉他,并且,邀请他亲自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