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萧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冰冷刺骨,“有什么?”
问题如同冰锥,直刺云薇的心脏。她感觉怀中的册子烫得惊人,几乎要灼穿她的衣衫,暴露在对方锐利的目光之下。
【弹幕:完了完了完了!】 【弹幕:主播快编啊!急死我了!】 【弹幕:说找柴火!死咬着说找柴火!】
大脑飞速旋转,恐惧几乎让她窒息。但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迎上萧彻的目光,声音带着被惊吓后的颤抖和一丝委屈:
“回将军……里面,里面只是些破烂书架和……和很多被撕烂的废纸。”她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失望又有些愚蠢,“民女以为官老爷的书房总会有些……值钱的笔墨或者没烧完的好炭,没想到比外面还破败……白费力气,还弄了一身灰……”
她微微低下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像一个真的只是因为愚蠢和寒冷而做错了事、此刻又冷又怕的普通女子。这是她目前唯一的盾牌——利用对方对“亡国公主”这个身份的固有印象:柔弱、无知、不堪一击。
萧彻沉默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依旧锁着她,仿佛在衡量她话语中的真假。
时间一秒秒流逝,每一瞬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雪花落在云薇的睫毛上,融化成冰冷的水珠,她却不敢抬手去擦。
就在她几乎要撑不住这沉重的寂静时,院外再次传来那个亲兵焦急的声音,比之前更甚:
“将军!军情紧急!是王都来的加急密报!”
萧彻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显然,这次的军情比想象中更为重要。
他终于移开了锁定云薇的视线,但出口的命令却并未放松:“看好她。”
这句话是对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院门口的另一名亲兵说的。那亲兵立刻抱拳躬身:“是,将军!”
萧彻最后瞥了一眼那幽深的东厢房,又深深地看了云薇一眼,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印下来,随即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去,玄色披风在风雪中卷起一个利落的弧度。
那名留下的亲兵面无表情地走到云薇附近,手按在刀柄上,如同雕塑般站定,明确表示监视。
云薇暂时松了一口气,但心脏仍在狂跳。危机并未解除,只是延缓了。她被困在这里,身边还有一个监视者,怀中的秘密如同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她只能尽量表现得顺从和害怕,缩着肩膀,低着头,默默走回前庭俘虏聚集的角落,在那名亲兵冰冷的注视下,和其他人一样蜷缩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弹幕:吓死我了……】 【弹幕:将军的气场太强了,我隔着屏幕都不敢喘气。】 【弹幕:但是军情又救了一次主播!】 【弹幕:感觉将军没完全信啊,主播以后难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更久。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风雪似乎更大了。
那名监视的亲兵突然接到什么指令,看了云薇一眼,终于也转身离开了。
直到确认周围再无可疑的视线,云薇才真正将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几乎是瘫软在地。内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此刻被寒风一吹,冷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