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秦淮茹,你长本事了啊!竟然学会逃跑了!”贾张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抚着胸口,好让自己的呼吸能够平稳一些。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直起了身子,把那把已经破旧不堪的扫把像扔垃圾一样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只听得“哐当”一声,扫把在地上弹了几下,然后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无辜和无奈。
贾张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而又得意的笑容,那笑容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她那双原本就不大的三角眼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死死地盯着秦淮茹,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她的声音也变得异常低沉,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认错是吧?你不怕挨打是吧?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怕不怕你那个死鬼男人!”
说完这句话,贾张氏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任务一样,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了一些。然而,这轻松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紧接着她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虽然有些虚浮但却异常坚定的步子,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一般,径直冲向了里屋靠墙摆放着的那个老旧橱柜。
她颤抖着手(一方面是累的,一方面是激动的),打开了橱柜最上面的那扇门。里面,静静地放着一个用黑布罩着的东西。
贾张氏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将那个黑布包裹取了出来。她用手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缓缓地、庄重地(在她看来),揭开了那块黑布。
黑布,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年轻,眉眼间与棒梗有几分相似,正是贾张氏早逝的儿子,秦淮茹的亡夫——贾东旭。
贾东旭的遗照!
贾张氏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遗照,仿佛它是一件无比珍贵、无上神圣的法器一般。她的脚步显得异常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这遗照有千斤之重。
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回到屋子中央,完全无视了面如死灰的秦淮茹。秦淮茹就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贾张氏径直走到那张四方桌的主位方向,然后停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鼓劲儿似的,接着,她郑重其事地将遗照端端正正地放在了桌子上。
照片上的贾东旭,他的目光似乎正平静地、却又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默默地注视着屋子里的一切。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凝视,仿佛他的灵魂还在这屋子里徘徊,审视着每一个人。
做完这一切,贾张氏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使命一样,猛地回过头。她的动作有些突兀,让人不禁吓了一跳。然后,她伸出那根干瘦得如同鸡爪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捧着遗照的方向,那根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哭腔,却又充满了刻骨的控诉和严厉的质问:“这就是你害死的人!你看看他!你看看他!”“秦淮茹!你个黑了心肝的贱人!你给我跪下!跪到你男人面前!跪到东旭面前!”
秦淮茹在贾张氏拿出黑布包裹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当贾东旭的遗照被摆在桌子上,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一招,是贾张氏的杀手锏,是她屡试不爽的、最能拿捏秦淮茹的武器。
“你对着东旭的照片!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贾张氏见秦淮茹僵在原地,声音更加凄厉尖锐,如同用指甲刮擦玻璃,“你对得起他吗?!啊?!东旭他才走了几年?尸骨未寒啊!你就在外面勾三搭四,不干不净!你竟然……竟然还敢跟那个傻柱生下个野种!”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仿佛自己就是那苦主贾东旭的化身,在替儿子执行正义:“我们贾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我老婆子今天在外面,为什么挨打?为什么受辱?还不是因为你做下的这些丑事!要不是你不守妇道,我会去找那个小野种的麻烦?我会被聋老太太那个老不死地追着打?”
“秦淮茹!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看看东旭!他在地下能瞑目吗?他要是知道,他尸骨未寒,他媳妇就爬上了别的男人的床,还给别人生了孩子,他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