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如同寒风中的枯叶。她听懂了那赤裸裸的暗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几乎要呕吐出来。可棒梗决然的眼神、贾张氏刻薄的抱怨、易中海冰冷的背影……这些画面在她脑中疯狂闪回,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那点微弱的自尊在生存的巨石碾压下,发出细碎的、不堪重负的破裂声。
李怀德将她的挣扎看得清清楚楚,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他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娘们儿,还跟我这儿装呢!到最后不还是得听我的,乖乖就范。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寡妇长得还真挺俊俏的!”
李怀德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身走向办公室的办公桌,不紧不慢地从抽屉里拿出了十块钱,还有一些粮票和肉票。这些东西在他手中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在秦淮茹的眼中,它们却仿佛变成了决定命运的重要砝码。
李怀德提着这些东西,一步一步地走回秦淮茹身边。他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似乎在向秦淮茹展示着自己的权威和自信。当他走到秦淮茹面前时,他停下脚步,将粮票、肉票和钱递到秦淮茹面前,用一种施舍般的温和语气说道:“先拿着吧。”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紧紧地锁住秦淮茹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她内心的想法。秦淮茹在他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头,但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些钱和票证。
李怀德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黏腻:“至于其他的……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嗯?日子还长着呢。”他特意在“嗯”字上拖长了音调,那声音就像一条冰冷的蛇,倏地钻进了秦淮茹的耳朵里,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秦淮茹的眼睛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般,紧紧地盯着李怀德手中的票子,一眨不眨。在办公室那昏黄的灯光下,这几张薄薄的纸张竟然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光芒,仿佛它们不是普通的票子,而是一堆即将燃烧的火焰,或是一捧滚烫的、能够瞬间将人吞噬的骨灰。
她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定住了,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怀德手中的票子,感受着那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如同一阵阵急促的鼓点,震得她的耳膜生疼。而李怀德那沉重而又带着强烈暗示的呼吸声,更是像恶魔的低语一般,在她的耳边萦绕不去。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完全停滞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秦淮茹和李怀德,以及那几张让人无法忽视的票子。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几分钟,又或许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但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这漫长的时间里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
终于,秦淮茹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猛地回过神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缓缓地伸出手,从李怀德的手中接过了那几张票子。她的动作有些僵硬,仿佛那票子有着千斤重,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接过票子后,秦淮茹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动作有些慌乱,仿佛她急于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和男人在一起了,这一次的经历竟然让她的内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愉悦感,尽管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困惑和不安。
而李怀德则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沙发上,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他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刚才的那一番折腾让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他的心中充满了后怕,这个小寡妇可真是够猛的,差点就要了他这条老命。
秦淮茹没有再多看李怀德一眼,她紧紧握着那几张票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怀德的办公室。
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李怀德那道黏腻的、带着得逞笑意的目光。走廊里空旷而寂静,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空洞地回响着,每一步都踏在虚浮的深渊之上。她紧紧抱着用身体换来的票子,如同抱着一个滚烫的罪证。虽然不重,但是还是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活命的实感,与那深入骨髓的肮脏感剧烈地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