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深一脚浅一脚地扶着易中海往他家走去,夜风吹过四合院的青瓦,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混乱的一晚叹息。易中海脸上的肿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紫,嘴角的血渍已经干涸,凝成一道暗红的痂。
一进易中海家的门,一大妈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手里的针线筐 “啪嗒” 落地。她快步上前,扯住易中海的胳膊上下打量:“我就说别掺和贾家的破事儿!你听听,现在好了吧?这巴掌印子都能烙脸上当胎记了!” 一大妈越说越气,伸手在易中海肩膀上重重一拍,“你呀,迟早让贾家给克死!”
易中海被拍得一个趔趄,胃里一阵翻涌。忙活了大半夜,没喝上一口热乎汤,还挨了何雨柱一顿揍,此刻饥肠辘辘的他只觉得眼前发黑。他有气无力地开口:“老伴儿,给我下碗面条吧……”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虚弱。
一大妈却转过身去,故意把竹椅拖得吱呀作响,一屁股坐下后拿起针线筐,头也不抬地说道:“没面。”
易中海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咱家米缸不是前儿才……”
“我说没面!” 一大妈突然拔高声音,手里的银针在月光下寒光一闪,“你不是爱当活菩萨吗?爱给贾家擦屁股吗?行啊,饿着肚子擦去吧!” 她把线头狠狠往针眼里一戳,却怎么也穿不进去,急得眼眶发红,“这些年,贾家哪回不是打着苦肉计的旗号占便宜?棒梗偷鸡那会儿,你非拦着不让报警,现在好了,养出个小贼胚子!”
易中海踉跄着走到灶台边,揭开锅盖 —— 锅里空空如也,连锅底的油星子都被刮得干干净净。他又拉开碗柜,里面只剩半块硬得像石头的玉米面饼。突然,他瞥见窗台上放着的空瓷碗 —— 那是往常一大妈给他留饭用的。
“你把吃的都送哪儿去了?” 易中海的声音带着颤抖。
一大妈 “嚯” 地站起身,手里的绣花绷子差点甩出去:“我送前院李大妈家了!咋的?就为了治治你这犯贱的毛病!以后贾家的事儿,你接着往前凑啊。” 说完,她 “砰” 地关上房门,把易中海一个人晾在堂屋里。
易中海靠着灶台慢慢滑坐在地上,后槽牙咬得生疼。夜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卷着他的叹息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打转。他望着漆黑的房梁,第一次觉得这四合院的夜,冷得刺骨。
与此同时,贾家西屋里,白炽灯的灯光在墙纸上投下摇晃的影子。秦淮茹蜷缩在炕角,把脸埋进棉被里,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棒梗在保卫科审问室的模样,易中海被打的惨状,还有何雨柱那满脸嫌弃的样子,像走马灯似的在她脑子里来回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后半夜,万籁俱寂,整个世界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静谧的薄纱。然而,在这寂静的时刻,秦淮茹却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和疼痛,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秦淮茹轻轻地穿上那件已经褪色的蓝布衫,然后走到那面掉了半边水银的镜子前,仔细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尽管镜子已经残破不堪,但她还是尽力让自己的头发看起来一丝不乱。
一切准备就绪后,秦淮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打开了房门。月光如水般洒在她身上,照亮了她那略显憔悴的面容。她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孩子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月光映照在孩子们冻得通红的小脸上,就像一根根细针,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终于,秦淮茹迈出了家门,脚步有些踉跄。她穿过院子,径直走到了许大茂家的门前。毫不犹豫地,她抬起手,重重地拍打着那扇门环,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许大茂!许大茂你给我开门!”秦淮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些许愤怒和焦急。
屋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被吵醒后,不耐烦地踢翻了脸盆。紧接着,许大茂那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出来:“哪个缺德玩意儿!还让不让人睡囫囵觉了?”
随着一阵“吱呀”声,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许大茂眯着眼睛,探出了半个头。当他看清站在门外的人是秦淮茹时,嘴角立刻勾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秦姐吗?深更半夜的,想我了?”
秦淮茹紧紧攥住袖口,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白,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愤怒让她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是不是你使坏,让保卫科抓棒梗?你赶紧让他们放人!”秦淮茹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发颤,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许大茂,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将他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