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洒进何家小院时，秦京茹已经在井台边搓洗被单了。凉水激得她手指发红，却比不过心里那份愧疚。冉秋叶端着搪瓷缸子出来刷牙，看见晾衣绳上飘着的三床被单，惊得差点吞了牙膏沫子。
\"京茹你起这么早？这被单前天才换的呀！\"
\"秋叶姐，我睡不着...\"秦京茹绞着湿漉漉的衣角，眼圈还泛着红，\"我寻思着把能洗的都洗了，你看这窗帘要不要拆？\"说着就要去够窗框上的蓝布帘。
冉秋叶急忙拉住她，摸到她冰凉的手心里全是茧子，突然想起丈夫说过的话——许大茂在家油瓶倒了都不扶。这会儿看着姑娘冻得通红的鼻尖，心里直泛酸：\"快进屋暖和暖和，我给你熬碗姜汤。\"
厨房里煤球炉子烧得正旺，秦京茹缩在板凳上，看冉秋叶往铁锅里削姜片。蒸汽氤氲里，她突然开口：\"秋叶姐，你说人要是能重活一回该多好？\"
冉秋叶搅汤勺的手顿了顿。晨光里这姑娘垂着头，两条麻花辫毛毛躁躁的，衣领还翻着边，哪还有当初跟着许大茂时的傲气样。
\"那年我表姐牵线，本来要和柱子哥相亲的。\"秦京茹盯着灶膛里的火苗，声音像飘在雾里，\"可是我表姐却以看电影为由故意带我到许大茂身边，当许大茂背后说柱子哥坏话时，我表姐缺一句不解释，这是想把我介绍给柱子哥妈？因为这事导致我对柱子哥产生了不好印象...\"
铁锅里的姜汤咕嘟咕嘟冒着泡，冉秋叶关火的动作僵在半空。她听说过丈夫年轻时相亲被搅黄的事，却不知里头还有这般绕绕。
\"后来许大茂送我雪花膏，陪我看电影，买新媳妇，以时间晚为由带着我进招待所然后就...\"秦京茹突然捂住脸，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等生米煮成熟饭，我很害怕...\"
冉秋叶手里的汤勺\"当啷\"掉进锅里。滚烫的姜汤溅在秦京茹手背上，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秋叶姐，我没办法只能跟他，可是许大茂不要我了，没想到他又有了新对象，没办法我找到我表姐秦淮茹，我表姐就给我出主意假怀孕，后面事发，我就被赶出家门了，秋叶姐我是不是很傻...\"
正午阳光斜进来，照着案板上和了一半的白面。冉秋叶揉着面团，看秦京茹麻利地剁白菜。菜刀起落间，姑娘的话像撒盐似的往人心里钻：\"他总拿这事戳我心窝子，说除了他没人要我。秋叶姐，我如今才明白，当年要是跟了柱子哥...\"
\"京茹！\"冉秋叶突然抓住她握刀的手，\"你要向前看，柱子回来后我让他帮帮你。\"
案板上的白菜沁出汁水，秦京茹望着窗外晾晒的蓝布被单，轻轻地说：\"秋叶姐，谢谢您和柱子哥，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何雨柱下班回来时，正撞见俩女人在包饺子。秦京茹手指翻飞捏出十八个褶，见他进门慌得差点打翻盖帘。冉秋叶冲丈夫使眼色，何雨柱会意，抄起蒜杵子边捣边问：\"今儿什么好日子？\"
\"柱子哥，我...\"秦京茹揪着围裙角，突然扑通跪下，\"我对不住你！那年要不是我蠢...\"
何雨柱吓得蒜杵子都掉了，和冉秋叶手忙脚乱把人拽起来。秦京茹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你和秋叶姐都是好人。我祝你们...祝你们白头到老。\"最后几个字带着颤音，却说得格外郑重。
冉秋叶心头一热，刚要开口，却见丈夫拎起瓶二锅头就往外走。
\"柱子！\"冉秋叶追到门口。
\"放心，我跟许领导谈心去。\"何雨柱晃了晃酒瓶子，后槽牙咬得咯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