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怕死的,自己离开便是,我绝不阻拦!”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骚动。先是几个年轻的护卫互相看了看,悄悄溜向大门。
接着,侍女们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收拾起包裹,一个个脚步匆匆地逃离了这座即将成为修罗场的城堡。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庭院里便空了大半,只剩下寥寥数人还站在原地。
管家王伯看着空荡荡的庭院,痛心疾首地转过身,指着如烟怒斥:
“都是你!要不是你来到铁狮堡,引来了帝释天这尊煞神,我们怎么会遭此劫难?百年基业,就这么毁了!”
他头发花白,气得浑身发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怨怼。
如烟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语气清冷:
“你搞清楚!帝释天早就盯上了铁狮堡的秘宝,就算我不来,他迟早也会找上门来。我本是奉师命送秘籍,任务完成便可全身而退,若不是为了铁狮男,我才懒得管你们的死活!”
“王伯,如烟说的是实话。”
铁狮男连忙开口维护,
“若不是她及时阻拦,帝释天今日便会血洗铁狮堡,我们早已性命不保。你快些收拾东西离开吧,这里太危险了,我和如烟留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了。”
“我们也要走!”
如烟立刻反驳,
“帝释天虽强,却也并非无敌,只要我们活着,就有希望。”
她看向铁狮男,眼神里满是希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铁狮男,我们一起走,万一在路上遇到能对付帝释天的世外高人呢?或者找到其他武林同道联手,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堡主,我不走!”
王伯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
“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铁狮堡也是我守了一辈子的地方,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他年过花甲,却依旧风骨凛然,死死盯着铁狮堡的匾额,不肯挪动半步。
铁狮男看着忠心耿耿的王伯,又看看眼神坚定的如烟,心中百感交集。
他低头沉思片刻,如烟的话确实有道理,一味死守只是徒劳,唯有活着,才有报仇和重建铁狮堡的可能。
可他实在不放心王伯一个人留在这里,那无异于等死。
三人商议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
正式解散铁狮堡,各自分头跑路,待日后寻得机会再作打算。
号令一出,剩余的几人也纷纷散去,偌大的铁狮堡瞬间变得冷冷清清。
庭院里的灯笼大多已经熄灭,只剩下几盏孤零零地挂在廊下,昏黄的光线下,蛛网尘封的匾额、落满枯叶的庭院,都透着一股物是人非的凄凉。
铁狮男望着这座承载了他所有童年记忆和家族荣耀的城堡,心中酸涩不已,执意要留在这里度过最后一天,再行离开。
当晚,月光如水,澄澈的银辉洒满大地,将铁狮堡的屋顶、院墙都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晕。
铁狮男站在城堡最高处的房顶上,如烟依偎在他身旁,素白的衣裙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两人望目远眺,脚下是寂静无声的城堡,远处是连绵的群山,夜色浩瀚,星子稀疏。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如烟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温柔得像月光,她侧过头,凝视着铁狮男轮廓分明的侧脸,眼底满是深情,
“夫君,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会一直陪着。”
铁狮男转过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抬手抚摸着她的发丝,指尖带着一丝颤抖:
“我们的婚礼被帝释天搅得一塌糊涂,连拜堂都没能完成,你……你还愿意当我是你的夫君?”
如烟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夜的寒凉。
她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在我心里,从你已经是我的夫君了。婚礼不过是形式。”
铁狮男心中一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力道很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感受着她温热的身体和平稳的呼吸,心中的不安与戾气渐渐消散。
他低头,深情地看着怀中人的眼睛,声音沙哑却饱含深情:
“娘子,你对我太好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月光之下,两人深情对望,眸中都映着彼此的身影,周遭的寒凉与危机仿佛都已远去,只剩下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良久,铁狮男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与戏谑:
“回房间吧,今天可是我们成亲的第一天,我们要好好享受这新婚之夜,不辜负这良辰美景。”
如烟脸颊一红,羞涩地低下头,将脸埋在他温暖的怀中,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