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一样!”
聂风又气又急,
“雄霸对我是利用,前辈对你是真心!你不该如此对待他!”
“我把从他这里学的功夫都废了,还给他了,还想怎么样?”
如烟眼神一狠,扫到地上掉落的长剑,弯腰便捡了起来,剑尖直指自己的脖颈,
“要不然,我以死明志,还清这份‘恩情’?”
“不要!”
无名见状,心神剧震,本就重伤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昏死过去。
“前辈!”
聂风惊呼一声,连忙松开如烟,飞身接住无名倒下的身体,同时挥出一掌,将如烟手中的长剑打飞出去。
他转头见无名气息微弱,不敢耽搁,立刻盘膝坐下,掌心抵在无名后心,源源不断地输送内力疗伤。
一旁的雄霸早已看呆了,这短短片刻的变故,比他一生经历的厮杀还要惊心动魄。
就在这时,如烟缓缓抬起手,从怀中摸出一枚乌黑的木哨,放在唇边用力吹响。
“嘀——嘀——”的哨声尖锐刺耳,穿透了林间的寂静。
不过瞬息之间,草丛里、石缝中便传来“簌簌”的声响,数百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从四面八方窜出,吐着分叉的信子,直扑毫无防备的雄霸!
“如烟,你怎么死性不改!”
刚从昏迷中睁开眼的无名,恰好看到这一幕,他顾不得胸口剧痛,强撑着起身,挥出一道内力屏障将雄霸护住,同时屈指弹出剑气,精准地钉中几条毒蛇的七寸。
聂风也拿着血饮狂刀加入驱蛇的行列。两人一人用内力震飞毒蛇,一人用刀砍死毒物,忙得不可开交。
混乱中,一条漏网的竹叶青还是绕过屏障,狠狠咬在了雄霸的脚踝上,紧接着,又有两条毒蛇趁机偷袭,分别咬中了他的手腕与小腿。
雄霸惨叫一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嘴唇更是泛起了乌青的毒素颜色。
好不容易将所有毒蛇清理干净,聂风来不及喘口气,又立刻蹲下身,掌心贴在雄霸的伤口处,运功逼毒。
无名拄着剑,艰难地站起身,目光落在如烟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彻骨的失望:
“你竟能如此狠毒,连毒蛇都能豢养利用……我真后悔,当初留你在我身边。”
如烟露出得逞的笑容,
“刚刚那些蛇,有五步蛇、过山峰,还有烙铁头和竹叶青,都是剧毒之物。这么多毒蛇咬了他,若他还能活下来,我便真佩服你无名的本事。”
她顿了顿,踉跄着后退一步,
“我不耽误你救人了,再会。”
说罢,她足尖一点,强行运转残存的内力,身形踉跄地消失在密林深处。
可没走出去几十步,体内经脉断裂的剧痛便如潮水般涌来。
方才自废武功时,她早已耗尽了力气,只是不愿在众人面前显露半分软弱,才强撑着撑到现在。
如今心事了了,心神一松,双腿一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聂风终于将雄霸体内的蛇毒逼出大半。无名喘息着吩咐:
“聂风,你带雄霸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藏身,好好照看他。”
话音落,他不顾聂风的劝阻,循着如烟留下的微弱气息,一步步走进了更深的密林。
如烟正靠在一棵老杉树下休息,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
见无名缓步走来,她缓缓坐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冰冷:
“你是来清理门户?”
“我当年诈死离开江湖,便发过誓,此生再不杀人。”
无名在她面前坐下,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眼神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哦。”
如烟淡淡地应了一声,别过脸,不愿看他。
无名望着她苍白的侧脸,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恳切:
“如烟,回头是岸。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如烟猛地转头看他,眼底满是嘲讽:
“你没生气?看样子,雄霸是没死成。下次我还会去找他,还会杀他。这样的我,你也要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