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终究还是没能为如烟找到合适的寄养人家。
那些寻常农户见她是个女娃,要么摆摆手直言“自家丫头都养不起”,要么眼神闪烁着打量,追问她“爹娘是谁”
“有没有嫁妆”。
重男轻女的风气像层密不透风的网,将这五岁孤女拦在寻常人家的门外。
无奈之下,无名只好带着她同行。
一路之上,遇着雄霸手下欺压百姓,他便悄悄出手相助。
钱袋空了,就坐在街头拉一曲二胡卖艺,赚些盘缠。
如烟跟在他身边,洗衣、烧火、递水,手脚麻利得很。
没过多久,他们在一座破庙里遇到了剑晨。
那孩子才六岁,却握着一根断剑,对着墙壁劈砍得有模有样,眼神里的执着与天赋,让无名忍不住驻足。
“你这孩子,倒有几分练剑的灵气。”
无名递给他半个馒头,剑晨却倔强地摇头:
“我要学剑,不学剑就保护不了自己。”
就这一句话,让无名动了收徒的心思。
他带着如烟和剑晨,在一处小镇开了家客栈,白日里招呼客人,夜里便在后院教剑晨练剑。
每当月光洒在后院的青石板上,剑晨握着木剑挥砍时,如烟总会借口偷看。
无名教的“莫名剑法”起手式刚落,她就把招式记在心里,随后捡根粗壮的竹枝,对着野草比划。
竹枝划过空气,“咻咻”作响,她额角渗着汗,眼神却亮得惊人。
这天她正练到“剑出如电”的变式,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剑晨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皱着眉:
“你在偷学师父的剑法!”
如烟慌忙把竹枝扔在草丛里:
“谁偷学了?我就是瞎比划玩。”
可剑晨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回客栈,对着正在擦剑的无名喊:
“师父!如烟她偷学剑法!就在后山荒坡上!”
无名放下剑,走到如烟面前,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如烟,你怎么能偷学武功?”
“我没有!”
如烟梗着脖子,转头瞪向剑晨,
“剑晨你居然打小报告,真不是男子汉干的事!”
剑晨涨红了脸,攥着木剑反驳:
“我才七岁,还不算男子汉!”
“哦——”
如烟拖长了调子,故意歪着头看他,
“我知道了,你不是男人。”
“你!”
剑晨急得眼眶发红,转身扑到无名怀里,
“师父,你看看她!她骂我!呜呜呜……”
无名拍了拍剑晨的背,看向如烟:
“如烟,不许任性。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学剑法?”
如烟抿着唇,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执拗:
“为了杀雄霸,给霍家庄报仇。”
“哈哈哈!”
剑晨从无名怀里探出头,笑得直不起腰,
“杀雄霸?就凭你?瘦得像根豆芽菜,还想杀天下会帮主?真是白日做梦!”
“关你屁事!”
如烟瞪他一眼,语气里满是不服输。
无名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
“我留你在身边,是想让你放下仇恨,过安稳日子。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执着于报仇,那就请你离开这里。”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如烟头上。
她看着无名严肃的脸,知道他不是在说笑,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拉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声音软了下来:
“大叔,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学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无名叹了口气,指了指柜台后的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