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系列4(1 / 2)

在镇子周边瞎逛了几天,如烟的脚步被街角一个糖人摊勾住了。

摊主正用糖稀捏着蝴蝶,金黄的糖丝在他手里转着圈,落地时还带着细密的拉丝。

“老板,来个最大的凤凰糖人!”

吕洞宾替她付钱。

她蹲在摊前,眼睛盯着那团在铁板上慢慢成形的糖稀,指尖不自觉地敲着膝盖。

刚接过还带着温热的糖人,指尖刚触到酥脆的糖壳,就听见街尾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原本热闹的街市像被泼了冷水,卖菜的大婶抱着竹筐往巷子里钻,说书先生连醒木都忘了拿,跟着人群往茶馆后堂跑。

眨眼间,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街道,竟只剩下零星几个没反应过来的路人。

如烟咬了口糖人,糖丝在舌尖化开,甜香漫开时,她看见一群黑衣人正往这边走。

他们穿着绣着黑色劲装,腰间佩着弯刀,走路时靴底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为首的汉子脸上有道刀疤,眼神扫过之处,连躲在门后的小孩都不敢哭出声。

“虽然看着凶了点,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如烟含着糖人嘟囔,糖渣粘在嘴角都没察觉。

旁边收拾摊子的糖人摊主手忙脚乱地把工具往箱子里塞,听见这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发颤:

“姑娘你是外乡人吧?那是七杀殿的人!他们可是无恶不作,前阵子邻村有人不小心撞了他们的人,第二天全村都被烧了,连条狗都没剩下!”

“这么嚣张?没人管管?”

如烟舔了舔嘴角的糖渣,指尖捻着糖人尾巴上的拉丝,漫不经心地问。

“谁敢管啊!”

摊主把最后一把铜勺扔进箱子,背起箱子就往巷口跑,

“姑娘你快躲躲吧,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拐进巷子没了影。

整条街瞬间静得能听见风吹过屋檐的声音。

如烟和站在旁边的吕洞宾成了唯一的“活物”——吕洞宾还穿着那件月白长衫,手里摇着折扇,看着倒像个赶路的书生,任谁也想不到他是个修道之人。

黑衣人很快注意到他们,刀疤脸停下脚步,用刀柄指着两人,声音像磨过的砂石:

“哪来的杂碎,敢挡我们七杀殿的路?”

如烟把剩下的糖人塞进嘴里,拍了拍手:

“路是大家的,凭什么你们能走,我们不能站?”

刀疤脸被噎了一下,随即狞笑一声:

“好,有种!给我砍了,让他们知道无视七杀殿的下场!”

身后的黑衣人“唰”地拔出弯刀,刀光在日头下闪得刺眼。

如烟突然笑了,眉眼弯成月牙:“这可是你们先动手的。”

她指尖轻轻一捏,空气中突然飘来阵阵牡丹香。

原本空荡荡的半空,竟凭空涌出无数片白牡丹花瓣,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像被晨露洗过。

那些花瓣没等黑衣人靠近,突然化作利刃,“簌簌”地飞

那些花瓣没等黑衣人靠近,突然化作利刃,“簌簌”地飞射而出。

只听一阵短促的闷响,黑衣人手里的弯刀“当啷”落地,人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花瓣精准地划断了他们的经脉,却没溅出一滴血。

躲在巷口、门后的人偷偷探出头,看见漫天花瓣落尽时,地上的黑衣人已经没了气息。有人揉了揉眼睛,突然跪倒在地:

“是九天玄女下凡了!是玄女大人替我们除害了!”

这话像长了翅膀,瞬间传开。

刚才躲起来的人们纷纷涌出来,对着如烟表示感谢。

如烟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暖流传进身体,那是人们的信仰之力——她知道,这是因为大家恨透了七杀殿。

她低头看了眼掌心残留的糖香,突然开口:

“吕洞宾,我们继续日行一善?”

吕洞宾:“可是杀孽过多影响修行。”

如烟挥了挥衣袖:“你啰嗦了!”

七杀殿门口的守卫抱着刀打盹,丝毫没察觉危险将至。

此时的大殿里,单春秋正站在沙盘前,手里的令旗重重插在标着“蜀山”的位置上。

“三天后,你们带左翼从后山绕过去,等我放信号就动手。”

他声音阴恻,

“记住,只留活口问六界全书和拴天链的下落,其他的……”

手指在沙盘上碾过,

“不必留情。”

底下的人刚要应声,突然听见殿外传来“簌簌”声。

起初以为是风吹树叶,可那声音越来越密,还伴随着惨叫。

有人推开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漫天白花瓣飘正在落,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雪。

可这“雪”没等落地,竟化作闪着寒光的碎片,朝着守卫们飞射而去。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门口的守卫没来得及拔刀就倒了下去。

单春秋猛地拍案而起,腰间的软剑“噌”地出鞘:

“谁在外面装神弄鬼!”

他冲出大殿,就看见一个穿浅粉衣裙的少女正站在大殿屋顶上。

她赤着脚踩在瓦片上,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还把玩着一片花瓣,看见他时甚至歪了歪头,像在看什么稀奇东西。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单春秋气得脸皮发抖,

“敢闯七杀殿,我今天定要你死无全尸!”

如烟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声音里却没半分惧意:

“死无全尸?听起来好可怕呀。”

话音刚落,她指尖的花瓣突然化作一道白影,“嗖”地飞向单春秋。

单春秋挥剑去挡,却没想到花瓣的力道竟如此之大,剑被震得脱手而飞。

他刚想后退,花瓣已经划过他的脖颈——他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只觉得喉咙一凉,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如烟从屋顶跳下来,踩在青石板上时还晃了晃脚。她看了眼地上的单春秋,撇撇嘴:

“我心地善良,给你留了全尸。”

殿里剩下的七杀殿成员见状,哪还敢动手?

有人翻窗,有人往密道跑,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可如烟哪会让他们跑掉?她抬手一挥,更多的花瓣从空中涌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所有逃跑的人都拦了下来。

一炷香后,花瓣雨停了。

整个七杀殿静得只剩下风吹过空殿的回声。

如烟走到院子中央,从袖袋里摸出一把草籽,随手撒在地上。

她指尖凝起一点绿光,草籽接触到灵力,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长高——不过片刻功夫,曾经阴森的七杀殿,就被齐腰高的狗尾巴草淹没了,风一吹,草穗摇摇晃晃,倒有了几分生机。

“走吧。”

如烟拍了拍手,转身往外走。

吕洞宾不知何时站在了谷口,见她出来,只是淡淡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