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念一句，各族首领就齐声应和，声音撞在镇灵柱上，弹回来，像无数人在应和。
林萧站在台下，看着苏璃、云瑶、凤瑶、叶柔站在身边，看着阿风和那些玄甲军的弟兄，
看着酒肆的掌柜、补鞋的匠人、卖花的姑娘，忽然觉得眼眶发烫。
盟约念完，各族首领轮流在兽皮上按下印记——狼族按的是狼牙印，雨林族是树叶印，
西域是青铜镜印，林萧按下的，是净灵印的金光，落在兽皮上，像朵绽放的花。
仪式结束后，灵汐要回星盟总部了。
她站在东门的老槐树下，九条狐尾在晨光中泛着银白的光：“星盟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各族的援军要协调，旧裂隙的卷宗要整理……
但我会常来的。”
她递给林萧一个锦囊，“里面是联络符，有事就捏碎，我随叫随到。”
林萧接过锦囊，触感柔软，像握着团云：“路上小心。”
灵汐笑了，转身跃上一只巨大的飞禽，那禽鸟展开翅膀时，羽翼竟泛着星光。
她回头挥了挥手，飞禽便载着她往天际线飞去，很快就成了个小点，消失在云层里。
“在看什么？”苏璃走过来，手里拿着张图纸，
“各族的工匠商量着，要在镇灵柱周围修一圈回廊，把三百年前联军的故事刻在墙上，你觉得怎么样？”
图纸上，回廊蜿蜒着绕柱而行，每一段都画着不同的图案——有战士挥刀的，有匠人垒墙的，
有老人送粮的，最后一段，画着一群孩子围着柱子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金灿灿的。
林萧看着图纸，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土地不怕伤，就怕没人守。
只要还有人记得疼，记得补，再深的伤口，也能长出新肉。”
他抬头望向镇灵柱，金光正顺着新刻的符文流淌，像给柱子系了条金腰带。
广场上，孩子们又在追逐打闹，老人坐在石阶上晒太阳，商队的骆驼发出“昂昂”的叫声，
铁匠铺的打铁声“叮叮当当”的，混在一起，成了土城最鲜活的声响。
叶柔摇着逍遥扇走过来，扇面上不知何时画了幅新图——联盟谷的封印阵旁，开着成片的花，
蝴蝶在花丛里飞，远处的土城炊烟袅袅。
“画师说，这叫‘新生’。”她笑着说。
林萧接过扇子，指尖拂过画面上的土城，忽然觉得心里踏实得很。
未来或许还会有风雨，还会有不期而至的邪祟，但他不怕了。
因为他知道，镇灵柱的光不会灭，土城的人不会散，
那些并肩作战的情谊，那些平凡日子里的烟火气，就是最坚固的铠甲，能挡住所有风霜。
夕阳西下时，他又来到镇灵柱下。
新修的回廊已立起了几根柱子，工匠们正在雕刻第一块石板。
林萧凑过去看，石板上刻的，正是那个烧陶匠人的故事，旁边还留着片空白。
“这是留给你的。”老工匠笑着说，手里的刻刀在石上划过，留下深深的痕，
“等以后，让后人也知道，有个叫林萧的小伙子，守住了土城，也守住了大家的念想。”
林萧笑了，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按在石板上。
镇灵柱的金光顺着他的掌心流淌，与石板上的刻痕交融在一起，暖洋洋的，像握住了整个土城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