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请问,是林萧小友吗?”
林萧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穿件洗得发白的布袍,手里拄着竹杖——是城门口的张老伯。
“张老伯?您怎么来了?”
张老伯走进院子,目光扫过石桌上的零碎,最后落在镇渊剑上。
眼神里翻涌着些说不清的情绪,像落了雨的湖:“老朽听说你们回来了,特地来看看。”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块巴掌大的木牌,递过来:“这个,或许你们用得上。”
木牌是黑檀木的,上面刻着个“巡”字,边缘被摩挲得发亮,显是用了多年。
“这是……守城卫的巡查牌?”林萧认出了这牌子,只有守了三十年城门的老守卫才能持有。
“城西最近不太平。”张老伯叹了口气,竹杖往地上轻点,青石板发出闷响。
“有户人家的孩子丢了,这已是第三个。官府查了几天没头绪,老朽想着,你们见过大场面,或许能看出些门道。”
叶柔猛地坐直了,手里的回魂花干差点掉地上:“丢了孩子?和诺雪说的妖气有关吗?”
“不好说。”张老伯摇着头,竹杖在地上画了个圈。
“丢孩子的人家都在城西老巷,那里以前是玄甲军的旧营,后来改成了民居。有人说,是营里的老物件成了精,把娃娃叼走了。”
林萧接过木牌,指尖触到牌面的纹路,凉丝丝的:“我们明天就去看看。”
张老伯走后,院子里的风好像都沉了些。
叶柔收起哼唱的歌谣,指尖捻着那片回魂花干:“玄甲军的旧营……怎么会丢孩子?”
“说不定是有人借旧营的名头作祟。”凤瑶指尖凝出片冰,在月下泛着冷光。
“明天去查查就知道了。”
诺雪的噬魂法杖在地上画着圈,鬼火的光映得她侧脸忽明忽暗:“法杖说,那妖气很淡,却带着股熟味——和葬剑冢的邪祟同源,只是被稀释了,像掺了水的酒。”
林萧握紧了镇渊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总觉得,这青阳城的平静底下,藏着条看不见的线,一头拴着他们刚走过的路,另一头正往烟火深处钻,缠向那些灯笼照不到的角落。
夜渐深,巷子里的脚步声稀了,只剩下虫鸣在石榴树间跳。
林萧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却毫无睡意。
起身走到院中时,镇渊剑突然轻鸣一声,剑穗上的定魂玉往城西的方向亮了亮,比白日里灼眼。
“看来,这青阳城的安稳,也不是那么牢不可破。”林萧轻抚剑身,剑脊的纹路硌着掌心。
“明天,就得麻烦你了。”
镇渊剑轻轻震颤,像是在应和。
月光穿过石榴树的枝叶,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影,倒像撒了把星星。
林萧望着城西的方向,那里的灯笼明明灭灭,却仿佛有团模糊的黑影,蜷在灯火照不到的褶皱里。
那黑影里藏着什么?明天的太阳升起时,或许就能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