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和阿土虽然不明所以,但出于对凌皓的信任,立刻一左一右护在他身边,全神戒备。
凌皓再次盘膝坐下,无视神魂的刺痛,双手艰难地再次结出“法理破障印”的起手式。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外物,而是作用于自身,作用于那纠缠在神魂上的诅咒!
“诅咒,听判!”凌皓以意念为锤,以残存灵力为引,将自身的“辩词”轰入诅咒的核心结构:
“第一,主体不适格! 施术者玄玑残魂已消亡,其作为诅咒责任主体的资格已丧失!无源之木,无根之萍,此诅咒已失其凭依!”
“第二,前提错误! 你所依据的‘违约’前提,乃无效之契约!无效契约,无违约可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第三,程序违法! 你窃取心魔规则碎片为动力,乃无权占用!心魔规则,旨在约束背信弃义,而非助纣为虐,庇护此等欺诈掠夺之恶行!你的行为,本身是对心魔规则的亵渎和滥用!”
“第四,内容非法! 恶意诅咒,侵害他人修行权、健康权,违反公序良俗,为天道所不容!”
每一条“辩词”落下,凌皓神魂上的诅咒之力就剧烈地波动一次,那阴冷的侵蚀感时而加剧,时而减弱,仿佛两个无形的存在在进行激烈的争辩和对抗!
凌皓的七窍开始渗出细细的血丝,这是精神力透支和规则层面对抗的反噬。但他眼神依旧坚定,意志如同淬火的精钢!
“综上所述,此诅咒,主体缺失、前提错误、程序违法、内容非法,自始无效,应立即终止,并反溯其力,追究原施术者之责!”
当最后一句蕴含着他全部意志的“判词”落下时,他双手结成的“法理破障印”猛地按向自己的眉心!
“嗡——!”
一声只有凌皓自己能听见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响爆开!
那缠绕在他神魂上的诅咒之力,在“法理”的冲击下,其内在的逻辑链条彻底崩断!那窃取自心魔规则的碎片失去了“理由”的支撑,瞬间变得躁动不安,反过来开始反噬诅咒本身的结构!
就像一个被揭穿了谎言的骗子,再也无法维持伪装。
“不——!!!”冥冥中,仿佛响起了玄玑残魂那充满不甘和难以置信的最后一丝残念。
下一刻,那阴冷、污秽的诅咒能量,并非消散,而是如同被引导一般,沿着某种冥冥中的联系,猛地反向涌了回去!涌向那已经湮灭的玄玑残魂最后存在的痕迹,涌向那诅咒设定的、本欲牵引凌皓前往的某个未知坐标!
“啊——!”
遥远的、不可知的维度,或许是一处隐秘的养魂之地,或许是一件本命法器的内部空间,传来了一声凄厉到极致、充满了痛苦和毁灭意味的惨叫(意念的余波)!那是施术者残留的印记,承受了自身诅咒的全力反噬!
与此同时,凌皓浑身一轻,那股缠绕神魂的阴冷感和侵蚀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冥冥中被锁定的感觉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明和舒畅,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眉心的血色符文彻底消散,七窍停止流血,虽然精神力和灵力消耗巨大,脸色苍白,但状态正在迅速稳定下来。
“成功了…”凌皓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身体晃了晃,被阿土赶紧扶住。
“皓哥!你没事了?”阿土惊喜地叫道。
柳如眉也松了口气,美眸中充满了震撼。她清晰地感觉到,凌皓身上那股令人不安的诅咒气息彻底消失了,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沿着因果线被狠狠地反击了回去。
“凌师弟…你刚才…”柳如眉看着凌皓七窍残留的血迹,心有余悸。
“没事了。”凌皓虚弱地笑了笑,“只是和那老鬼留下的后手,又讲了一番道理。看来,他不太能接受我的观点,所以…自作自受,把他自己留下的诅咒给吞了回去。”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但内容却让柳如眉和阿土等人背后发凉。
反向诅咒施术者?让一个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残留的印记吞了自己布下的恶毒诅咒?
这…这已经不是“讲道理”了,这简直是…把道理变成了一种恐怖的攻击武器!
众人看着凌皓那苍白但带着轻松笑意的脸,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个念头:
宁惹阎王,莫惹凌皓。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会不会用你设定的规矩,把你埋进你自己挖的坑里。
经此一役,凌皓“法理之刃”的名号,恐怕要再加上一个前缀了——
“因果律的执刑者”。
而凌皓自己,则在暗自总结:“诅咒本质也是规则契约的一种,法理破障印具备泛用性。反向溯源攻击可行性得到验证,需进一步研究因果律武器化的伦理边界和应用限制…”
在他的科学修仙路上,又一座新的、略显危险的里程碑,被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