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满蹲在地上摆弄算盘,忽然轻咦了一声。“奇怪,刚才的数据好像不对。”
“哪里?”
“你看这里。”她指着一颗仍在闪烁的算珠,“编号x-7的船,登记航线是北纬十二度,但它明明是从南半球回来的。时间差六小时,可船上温度记录显示一直在深海作业。”
陈岸扫了一眼屏幕。“靠岸后直接进检测区。”
“要不要通知海警?”
“先别。”他盯着画面,“看看其他船有没有类似情况。”
话刚说完,又有三条渔船轨迹出现偏移。不是故障,也不是导航错误,更像是……它们在刻意躲避什么。
这时周大海走了进来,肩上搭着条旧毛巾。“我问了几个老船长。”他说,“今晚涨潮时,听见海底传来敲击声,像是打摩斯码。”
“说了什么?”
“只有一个词。”周大海顿了顿,“岸仔。”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陈岸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划痕微微发热,并不疼痛,却有种熟悉的感应。就像每次签到前,皮肤总会提前发麻。
他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陈小满站起来。
“去码头。”
“现在?”
“那地方我该再去一趟。”他说,“有些信号,只有靠近才能听清。”
周大海抓起鱼叉跟上去。“我陪你。”
“你腿伤还没好。”
“少废话。”他笑了笑,“我也想知道,是谁在底下喊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厅。风吹来,带着咸腥味和机器低沉的震动。生态站外围的灯光一圈圈亮起,如同守护海岸的光环。
最后一艘渔船正在靠岸。船员们忙着卸货,无人注意到甲板下的夹层里,一块金属板正轻轻震颤。
陈岸路过时忽然停下脚步。
他听见了。
不是摩斯码。
是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