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泛黄,上面写着:患者姓名,陈岸;年龄,28岁;死因,急性心力衰竭,疑似长期过劳。
照片背面盖着医院公章,日期是1983年7月16日。
他翻到下一页。
一张工作证复印件。照片上的他身穿衬衫、打着领带,面色苍白。背景是走廊尽头的消防门。
旁边是一张监控截图: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陈天豪独自走出办公室,手提黑色公文包。
陈岸凝视那张脸良久。
同样的西装,同样的金笔,连转笔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他说,“他早就准备好了。”
陈小满忽然低呼一声。
她手中的算盘又裂开一颗珠子。
碎片落地,反射出一道光。
光中浮现出一间办公室。
陈岸坐在桌前,头低垂着,身体已然腐烂,墙上的日历停在7月16日。
下一瞬,珠子再次炸开。
新碎片映出另一幅画面:风暴肆虐的海面,一艘渔船倾覆,他的尸体漂浮在油污之中。
第三颗珠子炸裂时,画面变为火场。他被困在燃烧的生态站中央,四周烈焰翻腾。
一颗接一颗,算盘珠不断爆裂,每一片碎屑都映出不同的死亡场景。
溺水、窒息、冻死、中毒……
仿佛有无数个他,在不同的时间线上相继死去。
陈岸蹲下身,轻轻握住妹妹的手。
“别怕。”他说,“我还在这。”
他从靴底取出最后一段纤维,放入随身携带的玻璃瓶,倒入海水。
液体瞬间泛起微光。
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
【声呐仪检测到时空裂隙扩大】
他抬头望向声呐屏。
原本固定于老屋上方的信号点,此刻已分裂成数十个,呈环形扩散,中心正是他所站立的位置。
如同有人正用程序,逐步擦除他的存在坐标。
窗外骤然昏暗。
夕阳压着海平面,天空染成血红。云层低垂,宛如被撕裂的伤口。
远处海面上,一艘船正快速逼近。
通体漆黑,船身无字,唯舷侧刻着一行小字:“时空管理局·第七巡航组”。
它破浪而行,速度极快,却几乎无声。
陈岸站起身,走向窗边。
那艘船距岸尚有三公里,但他已能看清甲板上伫立的身影。
他们都穿着与赵秀兰相同的旧式警服。
其中一人抬手,指向公安局大楼。
指尖,正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