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开始准备转移人员。老张被安排进入安全屋,断指拍照取证,账本也被密封保存。赵秀兰被抬上担架时,回头看了陈岸一眼。
“我恨我爸当初没逃。”她说,“但我更恨那些让他不敢逃的人。”
她被送上车,车门关闭,车灯划破黄昏。
陈岸站在公安局窗前,手中握着声呐仪。太阳沉入海面,天边泛起一片血红。海面上漂浮着一层油光,映着残阳。
陈小满走过来,将那颗空的算盘珠轻轻放进他掌心。
“哥,接下来怎么办?”
他望着远处的海面。一艘船正缓缓靠近,轮廓模糊,但引擎声平稳而坚定。
“还差最后一步。”他说。
突然,仪器震动。屏幕上,赵秀兰的心跳急速下降。
他立刻按下通讯键:“救护车到了吗?”
“刚出城,前面路塌了,正在绕道。”
他皱眉。再看仪器,毒素指数飙升,肝功能归零。
陈小满抓起对讲机,重新发送信号。这次她叠加了双频段,确保信号能穿透干扰。
陈岸冲出门,奔向码头。那边有个废弃的医疗点,还能应急使用。
身后,公安局的灯依旧亮着。老张靠墙闭眼,右手断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赵秀兰在担架上抽搐,嘴角渗出血丝。医护人员立即按住她,注射镇定剂。
“坚持住。”有人喊。
陈岸跳上摩托,发动引擎。车灯撕裂黄昏,照亮前方泥泞小路。
海风吹着沙粒打在脸上。他紧握把手,加速前行。
对讲机传来陈小满的声音:“哥,她刚才说了句话——‘录音笔背面有坐标’。”
他猛地刹车,车轮打滑。回头看去,远处救护车的顶灯闪烁不定,像一颗即将熄灭的星。
他掏出手机,拨打公安值班室。
“查一下赵秀兰交的录音笔,背面有没有刻字。”
十秒后,对方回话:“有三个数字,7、4、2,还有一个字母K。”
他心头一震。
那是港口废弃冷库的编号区。K区七号柜,四层二格。
那里原本存放冷冻海鲜,后来货物被调走,登记人是马明远。
他重新启动摩托,油门踩到底。
风更大了。
车灯照到岔路口,左边通向医院,右边通往码头冷库。
他往右转。
引擎轰鸣,碾过碎石路。远处海面,那艘船已靠近防波堤,甲板上站着几个人,正朝岸边张望。
陈岸将声呐仪塞进怀里,加速冲进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