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马明远掏出对讲机说了几句，收起时眼神阴沉。
“你们拿不走那本子。”他说，“就算今天保住，明天也会消失。”
“这次不会。”陈岸举起声呐仪，“全程录音录像，数据实时上传。”
“上传给谁？”马明远笑，“没人信一个渔民的话。”
“信不信不是你说了算。”陈岸按下发送键，“我已经传到三个地方。”
其实没有三个地方。系统根本没有这个功能。但他不能露怯。
马明远迟疑一秒，抬手示意打手后退。
“走？”周大海问。
“别动。”陈岸轻声道，“他们在拖时间。”
远处海面有了动静。红蓝灯光划破夜色，汽笛声由远及近。
“警船来了。”陈小满说。
马明远脸色铁青，盯着陈岸腰间的防水袋两秒，转身带人登船。跳板收起，引擎轰鸣，货船迅速驶离。
“就这么走了？”周大海皱眉。
“暂时。”陈岸仍未放松，“他还会回来。”
警船靠近，两名警察上岸。带队的是位中年男子，出示证件后问道：“谁报的案？”
“我。”陈岸上前，“这是走私账本，来自陈天豪公司，埋在防波堤下方。”
他解下防水袋递出。
警察翻开查看，脸色渐沉：“这章是真的。”
“还有更多。”陈岸说，“U盘里有录音，证明赵有德遗书是伪造的，钱万三参与销账，马明远负责善后。”
“你怎么会有这些？”
“捡的。”陈岸笑了笑，“运气好。”
警察打量他，又看看周大海的鱼叉和地上瘫软的电网，“就你们三个人？”
“本来四个。”陈岸说，“另一个去送消息了。”
警察点头，呼叫增援，安排人员保护现场。
陈岸退到一旁，靠着石墩喘息。刚才一直紧绷，此刻才觉手酸腿软。
周大海走过来，“接下来呢？”
“等。”他说，“等他们查，等他们动，等他们出错。”
“你觉得他们会动手？”
“一定会。”陈岸望着海面，“账本丢了，他们睡不着。”
陈小满走来，把算盘递给他，“珠子少了六个。”
“补。”他说，“下次打得更准。”
她点头，没说话。
远处警灯闪烁，映在湿漉漉的石头上。海风吹得衣衫紧贴身体，寒意刺骨。
陈岸摸了摸腰间，防水袋还在。账本也在。
他抬头看天，月亮出来了，清光洒在账本上，红章如血。
这时，声呐仪忽然震动。
屏幕上浮现一行字：检测到海底信号波动，频率与马明远公文包内装置一致。
陈岸眯眼，将仪器贴到耳边。
滴——
滴——
滴——
声音有节奏，自海底传来。
他缓缓蹲下，重新将探头浸入水中。
信号更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