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警报响起。
周大海盯着屏幕：“中东方向发现热源，初步判断为原油泄漏，面积正在扩大。”
“几级响应？”陈小满问。
“二级。”周大海回答，“已标出污染区，通知最近十艘注册船前往查看。”
陈岸走到主控台前，指尖一点地图。屏幕放大，显示出波斯湾的一座钻井平台，黑色油膜正随潮水蔓延。
“那边的成员有回应吗？”
“有。”周大海调出消息，“阿曼湾的萨利姆船队已经出发，四小时后抵达。”
“告诉他们带上吸油毡和围栏。”陈岸说，“我们派两架无人机，从海南起飞，两小时到位。”
“费用怎么算？”
“走联盟应急基金。”陈小满说，“按规则，重大生态事件优先使用利润储备，事后公开账目。”
记者还想追问，却被旁人拦住。那人凝视屏幕，低声说：“你们真的...自己干起来了。”
“这不是开始。”陈岸说，“这已经是结果。”
他回望墙上的地图。几十个光点闪烁，如同星辰洒落海面。
“三年前我还在赶早潮捡螺。”他说，“现在我能知道太平洋彼岸有没有人偷排废水。不是我厉害，是我们连在一起了。”
周大海忽然抬头：“菲律宾来电，宿务渔会申请加入，请求接入监测网。”
“通过。”陈小满直接点击确认，“发送加密密钥，开放基础权限。”
“印尼巴厘岛，龙目海峡，两个村子联名举报旅游公司倾倒垃圾，还发来了视频。”周大海继续汇报。
“转交当地执法部门，抄送环保组织。”陈岸说，“我们在联盟公告栏同步发布，标题写清楚——‘渔民实拍，拒绝掩盖’。”
记者终于坐下，翻开笔记本，写下一行字：一个由渔民主导的跨国网络，正在形成。
外面天色已黑，指挥舱灯火通明。屏幕上不断跳出新消息：加入申请、巡逻报告、污染举报、设备提醒...
陈小满收好算盘，取出新账本开始记账。
周大海喝了一口浓茶，继续紧盯数据流。他的船昨天刚修好，今天又有任务。
陈岸站在主控台前，指尖轻轻滑过屏幕。中东的油污仍在扩散，但已有船只接近，开始布防。
他按下通话键：“海南机场，无人机组准备好了吗？”
“-ready。”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
“起飞后直飞目标坐标，开启直播。记住——我们不说，只拍事实。”
“明白。”
他松开按钮，对记者说：“你想写什么都行。但我们不会停。今天救一片海，明天救一条鱼，后天救一个村子。”
“你们到底想做到哪一步？”那人问。
“做到不用我们救为止。”
陈岸说完，目光重回屏幕。无人机已然升空，画面晃动一下，随即稳定。
海面漆黑，油膜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机翼掠过水面时，一滴油弹起，撞上镜头边缘，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