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走上前,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带油墨的碎纸片,轻轻吹了吹,收进袖口。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做一件平常事。
“我们记下了。”他对小满说,顺手扶了下她的肩膀。
小满喘着气,眼眶发红,但没哭。她盯着赵有德,咬牙:“那钱,咱们迟早要回来。”
赵有德冷笑:“行啊,去告啊!找县里去!看谁信两个毛孩子的话!”
陈岸没理他,转身往门口走。
走到一半,他停下,回头看了眼。
“明年我就不领了。”
话很轻,却让赵有德手指一颤。
他没再说什么,推开门,拉着小满走出去。阳光刺眼,村里人三三两两围在门口,交头接耳。
“陈家丫头疯了?敢砸村部的窗?”
“可那批条...真是港商的名头?咱村哪来的港商?”
“嘘!小声点,赵书记听见要收拾人。”
陈岸没管这些话。他拉着小满一路走到村道拐角,才松开手。
“怕吗?”他问。
“不怕。”小满甩了甩算盘,“他们怕才对。”
陈岸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那张碎纸片,对着光看了看。
油墨、纸张、印章位置,全都和收购站的一模一样。
而“港商陈氏”四个字,笔迹工整,像是打印的,但落款签名却是手写,一笔一划,透着股刻意的规矩劲儿。
他忽然想起昨夜那只被刻了记号的鲍鱼。
不是偶然。
有人在盯他,也在用他的资源做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