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侍奉我的一个丫头,如今已是知交好友。屈曲的嘴角泛起一丝温和的笑意,你们性子相投,想必能成为挚友。说起来,当年在数学宗时众星捧月的大小姐,总不至于如今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寻不着吧?
你这人!白依佯怒地跺了跺脚,颊边却泛起淡淡红晕,都是快要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还这般打趣人。
我尚不及而立之年,还有大把时光可以闯荡。屈曲笑道。
可我已是身不由己了。白依轻叹一声,随即又展颜笑道,论起来,你该唤我一声师姐才是。来,叫句师姐听听?
屈曲微微一怔。往日在数学宗时,人人都称白依小师妹,他潜意识里一直将她当作需要照拂的晚辈。此刻经她提醒,才恍然意识到这一层关系。师姐?他失笑摇头,你我都是被逐出师门的人,还讲究这些......
哈哈哈......白依见他这般模样,不禁掩口轻笑,摆了摆手道,不逗你了。政治宗有意留我和几位同门在此,名为观摩以太派治城之道。所以临盆之时,身边总归是有人照应的,只是彼此还不甚熟悉罢了。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柔和,这个宗门很是特别,规矩松散得很。出任官职是参政,做个平民百姓体察民情,也算是参政。用他们的话说,这叫切身体会政令的合理与否。不过我得先从最基础的《思想与品德》《道德与法治》学起,这些都会有同门悉心教导。
说起来,白依的眼中闪着光,这是我见过最让人舒心的宗门了。
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从往事谈到现状,从修行谈到家常。窗外,暮色渐渐染透了天际,归云的飞鸟成群掠过。
天色不早了,屈曲终于起身,我该告辞了。明日一早就要启程。
一路保重。白依扶着腰慢慢站起,将他送至门口。
至于伊亡,屈曲自始至终都未提起要前去拜会。有些界限,既然划下了,便不必刻意逾越。
月光下,屈曲的身影渐行渐远。白依倚在门边,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轻轻抚摸着腹中的孩子,眼中流露出复杂难言的情绪。
不过片刻,屈曲便绕路来到了科技圣地长明城的入口。如今入口设在测不准胡同深处,青石板路在两旁高耸的科技建筑间蜿蜒,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晕。
他取出以太派令牌在感应区轻轻一刷,光幕应声而开;即便没有携带令牌,这里的人脸识别系统也能精准识别每一位成员的生物特征。
穿过光幕,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长明城内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科技建筑错落有致,与古朴的外城形成鲜明对比。屈曲轻车熟路地走向那间熟悉的居所,推门而入时,正看见兰螓儿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本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