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岑豆叶?”镜影恍然,“她和同分异构在一起。因为尚未获得正式称号,她在此次宴会筹备中格外卖力。找她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们二人此刻正在启明区的熵减苑,那里是舰队调度中枢,我们现在不便擅离。毕竟宴会尚未结束,主上可能还有安排。待此间事了,我们再去寻她问个明白。”
屈曲点了点头,俯身小心翼翼地用双臂将昏迷的兰螓儿横抱起来。少女轻盈的身躯在他怀中显得格外脆弱。
“估计主上一时半会儿也唤不到我了,”他看向同伴们,“我先送她去科技圣地长明城,那里环境安静,更适合她休养恢复。”
“好,快去快回。”镜影代表众人应道,“我们在此等你。”
屈曲不再多言,抱着兰螓儿,身影很快消失在木屋通往内部通道的入口处。屋内剩余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心——刘蠹的出现与其背后的谜团,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一刻钟后,屈曲步履轻缓地走进长明城内一间静谧的居室。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仍在昏睡的兰螓儿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正欲抽身离开,一只微凉的小手却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角。
“公子……”
一声带着颤音的轻唤让他停住了动作。他低头看去,只见兰螓儿不知何时已然苏醒,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杏眼此刻水汽氤氲,写满了惊惧与不安。她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公子,兰螓儿好怕……怕哪天醒来,就再也见不到公子了……”她的手臂收紧了些,仿佛抓住唯一的浮木,“能不能……让兰螓儿一直陪着公子?不要丢下兰螓儿一个人……”
少女的哀求如同受惊的小兽,脆弱而直击人心。屈曲心头一软,所有的原则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无奈的叹息。他重新坐回床边,顺势将她连人带被轻轻揽起,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如同安抚受惊的孩童般,轻拍着她的背脊。
“好了好了,傻丫头,”他的声音是罕见的温柔,“我们兰姑娘都已经十七岁了,怎么还怕这个?我不是好好在你身边吗?你看,我哪儿也没去。”
“可是……可是……”兰螓儿的泪水终于决堤,滚烫的泪珠迅速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她的肩膀因抽泣而微微颤抖,“可是纤心吴公她……她都是为了救我,才……才……555……都是我不好……”
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充满了自责与后怕。屈曲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身躯的轻颤,那不仅仅是因为悲伤,更是源于对失去的深刻恐惧。他闭上眼,将下颌轻轻抵在她散发着淡香的发顶,试图驱散那萦绕不散的阴霾。
“没事了,兰螓儿,听我说,”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令人信服,“师父她……不一定真的出事了。或许,我们都被那个刘蠹骗了。”
他顿了顿,整理着思绪,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你想想,他为何要如此刻意地、大张旗鼓地跑到主上面前,专门宣布师父的死讯?这行为本身就很蹊跷,更像是一种表演,一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