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屈曲,早已远在数百米之外。他将雷法催动到极致,身形在无人巷道与连绵屋顶之间不断闪烁、腾挪,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朝着与向心力约定的汇合点疾驰而去。
片刻之后,屈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一处僻静无人的街角骤然凝实,稳稳停住。这里,正是之前向心力交代他找到萤迦兰后前来汇合的地点。
然而,原地空空如也。向心力早已不见踪影。屈曲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主上如今身份不同,需要统领整编的禁军,自然不可能一直在此等待。
他刚将肩上的萤迦兰小心放下,正准备查看她的状况,身边却突然传来“噗通”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
屈曲愕然转头,只见那个女贼竟然如同一个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般,踉跄着从他身后“飞”了出来——显然是被刚才高速移动的惯性甩出来的——她脚步虚浮地向前冲了几步,最终无力地瘫软在地。
“呕……呕……!”女贼面色惨白如纸,胃里翻江倒海,趴在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因为已经一天一夜未曾进食,她只能痛苦地吐出一些酸涩的胆汁和清水,整个人虚脱得几乎要晕过去。
屈曲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先是愣住,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其古怪的神情,他蹲下身,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你这是……晕雷了?”
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情急之下发动〈电离〉身法全力冲刺时,似乎……好像……大概……不小心把那个一直跟在身边、咋咋呼呼的女贼,也一并给捎带上了?!
那女贼好不容易止住了干呕,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颠倒了位置。她扶着墙壁,勉强站稳,随即怒气冲冲地转向屈曲,声音因虚弱和愤怒而微微发颤: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简直是个疯子!一言不合就……就撞墙?!哪有人这样走路的!”她一边气愤地指责,一边手忙脚乱地拍打着夜行衣上沾染的灰尘和碎屑,试图恢复一点体面。见屈曲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丝毫没有道歉或解释的意思,她更是气结,狠狠一跺脚,虽然脚下还有些发软,说道:“算了!算我倒霉!遇上你这么个不讲理的!”
说完,她裹紧那件破旧的斗篷,仿佛生怕再跟屈曲有任何瓜葛,转身便踉踉跄跄地扎进旁边的巷弄阴影里,很快消失了踪影。
屈曲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荒谬。“这女人……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他暗自腹诽,“若不是当时情况紧急,怕她胡乱喊叫引来大队护火者,我早就杀了她了……现在倒好,她反而埋怨起我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无谓的思绪抛开。眼下还有正事要办。他转过身,蹲下来,开始小心翼翼地替萤迦兰解开身上那早已勒进皮肉、甚至有些发黑的绳索。
绳索解开后,萤迦兰因为长时间保持被捆绑的姿势,四肢早已僵硬麻木,血液循环不畅。她尝试着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关节处立刻传来一阵如同千万根针扎般的刺痛感,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