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雨。
庭院内眉目紧闭的张武安，感受风雨欲来的压迫。
黑压压的乌云带着雷音滚滚而来。
难道黑甲军已经黔驴技穷了吗。
他并不是很相信这个判断，黑甲军兵力损耗并不高。
数千人的伤亡在这种大战里面，连一点水花都算不上。
安静的狗最危险。
黑甲军不攻城才是让自己担心的事情，说明有自己不知道的漏洞已经被发现。
但是这个漏洞，是什么呢...
滂沱的大雨落下，久违的湿气重新填满了这片天地。
伸手接住雨水的张武安叹息。
如果没有黑甲军，这会儿楚州应该开始耕作了。
大雨冲掉城墙上的血色。
让城墙重新露出了斑驳的痕迹。
污水流入楚州的地下排水系统。
里面的老鼠正在进行狂欢，细小的碎肉在水里漂浮，它们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而随着水位越来越高，下水道的老鼠开始跑上地面，在城内游走，寻找新的避难所，还有幸运的老鼠找到了填埋尸体的万人坑。
泥土在雨水的冲刷下流失，露出被掩埋的死尸，血腥和腐臭的味道散开，引来了大量的老鼠，爬在死尸上密密麻麻的。
......
雨水和地上的生石灰发生反应，将周围的环境转换成碱性，使得杀菌效果得到提升。
建立隔离带是明智的，不少被水淹了窝的老鼠，已经来到了地面。
很难说它们身上有没有携带病毒。
黑甲军已经派出小队，围着隔离带巡逻，如果有发现有老鼠逃离要立刻上报。
帅帐里的张渔歌已经看不起雨幕中的楚州城。
大雨来的真好啊，黑死病最好的温床就是污水，
老鼠会将病毒传遍整个城市。
扬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现在愉悦的心情。
敌人狠，他更狠。
亲手埋葬了老兵之后自己的心境已然大不一样。
王氏若有所感的看着这个男人。
从他每日对自己愈发严厉的调教手段来看。
现在的张渔歌正在进入蜕变期。
连处理政务的方式也变得酷烈许多。
王氏很喜欢这种暴虐感，心里更欢喜了。
......
黑死病潜伏期很短，多为2~3天。
张渔歌将楚州的计谋直接抄了一次。
打着天花的幌子投放黑死病，确实骗过了楚州的守军。
等楚州反应过来的时候黑死病已经爆发了。
医生发现大量患者的症状和天花对不上。
患者伴随着呕血，高烧，淋巴肿大等症状，且死后皮肤呈现紫黑色，极为恐怖。
再上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医生也感染了，他们自己尚且无法自救，就更别提救别人了。
比天花还恐怖的瘟疫来了。
张武安眼前一黑，没想到自己自作自受，现在遭了报应。
照现在的速度死下去，几个月楚州就要死绝了。
攥住报告的手青筋暴起。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黑甲军要铺设那么宽的隔离带，还要费力挖出沟渠了。
张武安立刻做出了决定。
现在这种情况每拖一刻都是巨大的损失。
新的军令下达。
沉寂的楚州城有了新的动作。
南大门的堵路的石条被拆除，被疫情判了死刑的士兵，嗷嗷叫的往外冲。
张武安许给了他们巨大的利益。
既然自己死定了，给家人留下一笔财产，也算是死得其所。
张渔歌看着病怏怏的楚州军，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黑死病只是逼迫楚州打开城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