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的长枪则是另一番光景。
他怒吼一声,长枪如出海蛟龙,带着千钧之力砸向对面的盾牌。
一声脆响,那面坚实的木盾瞬间碎裂,后面的宋兵闷哼一声被震飞出去。
可还没等史文恭喘口气,后排两名宋兵立刻补上位置,两支长枪一左一右,直取他的肋下。
史文恭不得不回枪格挡,刚刚打开的缺口瞬间又被填补。
史文恭的额头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发麻,那股势大力沉的枪法,在这无懈可击的阵型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当一字长蛇阵启动时,绝望的阴影彻底笼罩了梁山步兵。
蛇头如利剑般反复冲击,试图撕开防线;蛇尾则像一条灵活的鞭子,不断从侧翼甩来,收割着外围士兵的性命。
阵内的宋兵配合默契得如同一个人,前排有人倒下,后排立刻有人顶上,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梁山军。
林冲和史文恭背靠着背,死死守住核心。
他们能听到身后兄弟们的惨叫,能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倒下。
有的被长枪刺穿胸膛,有的被阵型挤压得骨断筋折,有的甚至在自相践踏中失去了生命。
两位顶尖高手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无力回天的悲怆。
他们不是败给了某个对手,而是败给了这种冰冷、残酷、毫无破绽的集体力量。
他们引以为傲的个人勇武,在这钢铁洪流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南北两侧的高地,此刻成了收割生命的祭坛。
王义的强弩营静得可怕。
士兵们半跪着,用脚蹬住弩弓,双手奋力拉扯弓弦,每一次上弦都发出的沉重声响。
他们手中的不是普通弓箭,而是需要数人合力才能拉开的重型床弩和踏张弩。
这些弩箭粗如儿臂,箭头淬着寒光,射程远达百步之外。
它们的目标不是大面积覆盖,而是精准的点杀。
花荣站在一处土坡上,脸色惨白如纸,自从创建以来从未遇到过敌手的梁山神射营,此刻却成了待宰的羔羊。
花荣几步抢到前头,亲自射出几支雕翎箭,箭法依旧精准,射中了几名宋兵的咽喉。
可花荣的箭矢只能让对方踉跄一下,而对方射来的弩箭,却能轻易穿透神射营弟兄们手中最坚固的牛皮盾牌,连人带盾一起钉在地上。
一名神射营的弟兄刚想站起身回射,一支弩箭就像凭空出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