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枪快如流星,枪尖颤动着分作三股虚影,竟让人看不出究竟攻向何处。
关胜暗道一声“好枪法”,急忙拧身转体,偃月刀反撩而上,刀背重重磕在矛杆上。
“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林冲只觉一股巨力顺着矛杆传来,手臂微微发麻,却借势将枪杆一压,蛇矛如毒蛇钻洞,贴着刀身直刺关胜咽喉。
这一刺快得不可思议,枪尖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几乎是贴着关胜的脖颈擦过。
关胜惊出一身冷汗,猛地后仰,险之又险避开这一枪,腰间却已被枪风扫得发热。
他不敢怠慢,双腿猛夹赤兔马,坐骑人立而起,偃月刀借着这股势头向上撩起,刀光如长虹贯日,直劈林冲面门。
这一刀上撩势猛,带着回旋之力,寻常枪棒遇上,轻则被震飞,重则连人带兵器被劈成两半。
林冲却不慌不忙,手腕轻抖,丈八蛇矛如灵蛇绕树,枪杆在身前划个圆弧,稳稳架住刀身。
他脚下在马腹轻磕,黑马向右侧滑出半步,蛇矛顺势一绞,枪尖如雨点般点向关胜肩头、胸口、小腹,一招“梨花乱点”使出,枪影重重,密不透风。
关胜只觉眼前尽是矛尖虚影,左遮右挡,竟有些手忙脚乱。
他这口偃月刀本以刚猛见长,此刻被林冲的枪法缠住,竟难以施展开来。
尤其是林冲的枪法看似轻柔,实则后劲十足,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手臂发麻,仿佛面对的不是一杆枪,而是一张无处不在的网。
两人马走连环,又斗过七八个回合。
关胜越斗越心惊:自己刀刀抢攻,招招狠辣,却始终被林冲的枪法稳稳压制。
对方的矛法看似缓慢,却总能在毫厘之间化解自己的攻势,随即还以更刁钻的反击。
那丈八蛇矛在林冲手中仿佛活了一般,点、刺、挑、拨,招招不离自己要害,偏偏又守得密不透风,让他找不到丝毫破绽。
“这林冲的枪法,竟比禁军教头的规制枪法更胜三分!”
关胜心中暗惊,想起自己在东京时曾见过禁军演练,那些教头的枪法虽规范,却远没有这般灵动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