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道!”武松忽然抬起头,盯着张都监伪善的嘴脸,“天不杀你,只有我武二杀你!”
“杀我?”张都监慢条斯理转动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身后数百甲士如黑云压城般层层合围。
张都监走下高台,弯腰扯住武松发髻,将人提得双脚离地,“就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观察使?”
突然松手任其摔落,又从袖中抽出描金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来啊,让武观察好好瞧瞧,这孟州城是谁说了算!”
数百孟州兵甲如铁桶般合围,铁叶甲碰撞声混着粗重喘息,将庭院围得水泄不通。
寒光凛冽的枪尖交错成网,离武松胸膛不过三寸,森冷的金属气息刺得人鼻腔发痛。
武松单膝跪地,染血的拳头死死撑住青砖,忽然暴喝一声,声如惊雷炸响:
“兄弟们且听!这张都监根本不是朝廷命官,乃是太行山匪首劫杀真官、顶名冒姓!莫要被奸贼拖进火坑!”
前排几个兵卒面面相觑,握枪的手微微发颤。
却见赵彪“呛啷”抽出九环大刀,刀环撞击声惊得檐下宿鸟乱飞,斜睨着武松狞笑,刀刃挑起对方下颌:
“武观察真是榆木脑袋!管他姓张姓李,能让弟兄们顿顿酒肉、月月双饷,便是活菩萨!”
说着扯开衣襟,露出用油布裹着的沉甸甸银锭,“瞧见没?这可是张大人给的安家费!谁会为个真假名号,放着富贵不要?”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响起哄笑。
兵卒们纷纷晃动车弩锁链,铁蒺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张都监猛地甩袖,蟒袍上金线绣的蟠龙仿佛活了过来,踏上高台,手中令旗直指武松,三角眼迸出凶光:
“弟兄们!这武松勾结山贼在前,诬陷本官在后,留他不得!”
忽又将令旗转向北方,厉声嘶吼,“杀了武松,再攻府衙!知府那老匹夫私吞军饷,府库里金银如山!拿下孟州城,咱们就是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