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灌木丛边，用喙指着空隙最大的地方：“从这里飞，翅膀稍微收一点，别展开太宽。”
他一边说，一边在旁边看着，等大个准备好，还帮他赶走了旁边一根挡路的细树枝。
这次，大个慢慢展开翅膀，按照鹿深时说的，稍微收了点宽度，顺利从空隙里飞了出去。
落地时虽然还是有点晃，但没再撞到树枝，落地后兴奋地朝鹿深时叫了声，像个考了好成绩的孩子。
一上午的练习下来，三个孩子都累得够呛，尤其是大个，翅膀都有点酸了。
父母看他们差不多掌握了，就带头朝着河边飞去。
每次巡逻到中午，他们都会去河边喝水、休息。
鹿深时跟着他们，心里有点期待，之前都是父母帮他们带水回来。
或者直接在河边喂他们，今天终于可以自己学着喝水了。
到了河边，母亲先落在岸边，低头用喙的前端轻轻舀了一口水，然后高高仰起头，水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鹿深时看得仔细，原来父母喝水是这样的。
不是像其他鸟那样直接用喙啄着喝，而是用喙前端像勺子一样舀水，再仰着头让水顺下去。
他好奇地走到河边，低头看着清澈的河水，自己的倒影在水里清晰可见。
橙红色的面部皮肤，黑色的睫毛，还有头后那几根细长的冠羽，看起来比小时候威风多了。
他学着母亲的样子，把喙凑到水面，前端轻轻碰到水，试着舀了一口。
可水刚进喙里，还没等他仰起头，就顺着喙流了下去，洒在胸前的羽毛上，凉丝丝的。
旁边的大个和小个子看得叫了起来，像是在嘲笑般。
大个还学着他的样子，也试了一下，结果比他还惨，水直接从喙里漏了一地，还溅了自己一脸。
鹿深时也学着他们嘲笑了几声。
然后他又凑到河边，这次更小心了，喙的前端贴着水面，慢慢舀起一点水，赶紧仰起头。
这次终于有少量水顺着喉咙流了下去，虽然只有一点点，却让他觉得格外解渴。
“成了！”
他兴奋地朝两个弟弟叫了声，又接着试了第二次、第三次，每次都比上一次舀得多一点，仰头的速度也快了些，慢慢掌握了技巧。
小个子也跟着试，他学得比鹿深时快，第三次就成功喝到了水，还朝鹿深时晃了晃脑袋，一脸得意。
大个就慢了点，试了五六次，要么水漏了，要么仰头太慢，水顺着脖子流下去，把脖子上的羽毛都弄湿了。
鹿深时看他有点着急，走过去帮他调整姿势：“喙再低一点，舀水的时候别太急，轻轻贴住水面，像这样。”
他一边示范，一边看着大个试，等大个舀到水，还提醒他：“快仰头！对，就是现在！”
这次，大个终于成功喝到了水，虽然还是有少量水漏出来，但至少大部分都喝进了肚子里。
他兴奋地朝鹿深时叫了声，又接着喝了好几次，直到喝饱才停下来。
脖子上的羽毛湿了一大片，看起来有点滑稽，却没人笑话他，鹿深时和小个子都朝他叫着鼓励。
鹿深时自己也喝够了，低头看着水里的倒影，又忍不住欣赏了起来。
橙红色的脸在阳光下更亮了，黑色的冠羽垂在脑后，喙上还沾着几滴水珠，看起来确实比以前更像成年蛇鹫了。
他忍不住用喙碰了碰水里的倒影，心里偷偷想。
原来喝水也是个技术活，还挺有意思的，像在用小勺子吃饭一样。
休息了一会儿，父亲就带头往回飞。
下午还要练习在风中保持平衡，那是进阶课程，比滑翔和降落更难。
鹿深时跟着两位家长，翅膀展开，借着热气流往回飘。
大个和小个子跟在他身后，两个弟弟还在兴奋地讨论着上午的练习，时不时朝他叫两声，分享自己的心得。
鹿深时听着弟弟们的声音，看着远处的草原和天空，心里满是踏实。
下午的风比上午大，吹在翅膀上，能明显感觉到气流在晃动。
家长们把他们带到一片开阔的天空，这里的风更稳，却也更急，适合练习平衡。
父亲展开翅膀，身体随着风的方向轻轻晃动，却始终保持着直线飞行，哪怕风突然变向，他也能迅速调整翅膀角度，稳住身体。
鹿深时学着父亲的样子，展开翅膀，风立刻推着他往一边偏，他赶紧调整翅膀，把靠近风的一侧翅膀压低一点，另一侧抬高，身体果然慢慢回正。
身后传来小个子的叫声。
鹿深时回头，看到大个正被一阵突然变大的风吹得往旁边飘，翅膀晃得厉害，眼看就要往地面掉下去。
鹿深时赶紧飞过去，用自己的翅膀挡住吹向大个的风，帮他稳住身体：“别慌，翅膀往我这边靠一点，跟着我调整。”
他一边说，一边带着大个慢慢调整翅膀角度，等大个稳住，才松了口气：“风大的时候，别硬扛，顺着风的方向稍微让一点，再慢慢调整回来。”
大个点点头，跟着鹿深时一起飞，有了鹿深时在旁边帮他挡着点风，他明显稳了很多。
小个子也飞了过来，三个兄弟凑在一起，互相借着对方的气流，在风中慢慢飞行。
虽然还是会偶尔被风吹得晃一下，但已经能保持平衡，不会像刚开始那样差点掉下去了。
直到夕阳西下，父亲才带着他们往回飞。回家的路要穿过一片树林，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身上很舒服。
鹿深时飞在中间，左边是大个，右边是小个子，两个弟弟都累得有点蔫了，翅膀扇动的频率慢了很多。
鹿深时放慢速度，跟他们并排飞，时不时用翅膀蹭蹭他们，帮他们挡一点风：“快到了，坚持一下。”
远远看到巢穴所在的大树时，小个子突然兴奋起来，加快速度往前飞，大个也跟着追了上去。
鹿深时笑着跟在后面。
今天学会了滑翔、不同地形的起降，还学会了自己喝水，虽然累，却很充实。
他展开翅膀，借着傍晚的风，朝着巢穴飞去。
明天，又会有新的练习，新的收获，或许溪午就在他能飞到的不远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