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半个月,草甸上的温度开始变得越来越高。
原本清晨还能看到的晨露,现在几乎消失不见,中午的太阳晒得草叶都打了蔫,连风都带着热气,吹在身上不仅不凉快,反而让人觉得更闷。
鹿深时最先感觉到不舒服。他的皮毛虽然比溪午的短,但还是很厚,每天中午捕猎回来,身上的毛都会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难受得不行。
有一次,他抓完野兔回来,趴在岩石上不停地舔毛,想把湿掉的绒毛舔干,可越舔越觉得热。
最后干脆把脑袋埋进溪午的怀里,闷闷地说:“溪午,好热啊,我觉得我的毛快要把我捂坏了。”
溪午也不好受。他的银灰色皮毛又厚又长,是为了抵御雪山的严寒,现在在草甸上,简直像披了一层棉袄。
每天捕猎回来,他都要找个阴凉的岩石缝躲一会儿,等身上的热气散得差不多了,才敢回住所。
他摸了摸鹿深时湿漉漉的皮毛,眉头皱了起来:“这里的气候已经不适合我们了,草甸的夏天来得太快,我们得回雪山上去。”
“回雪山?”鹿深时抬起头想起了雪花落在鼻尖的冰凉,眼睛亮了一下,“我们还是回以前的山洞吗?”
“对,那里有很多雪,温度也低,适合我们待着。”溪午点点头,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耳朵,“我们这段时间储存了不少脂肪,刚好能抵御雪山的严寒,现在去正好。”
他起身走到岩石住所的角落,那里堆着他们之前吃剩下的北山羊骨头和皮毛,“我们今天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发。”
鹿深时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帮着溪午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们平时除了食物,什么都没有。
鹿深时把自己之前抓野兔时掉的绒毛收集起来,放在岩石的角落里,小声说:“等我们以后再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这些毛呢。”
溪午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等之后我们再回来,到时候草甸又会变得凉快,还有很多新鲜的猎物。”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出发了。溪午原本想像以前一样,把鹿深时叼到背上。
可他刚低下头,鹿深时就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溪午,我不用你背,我现在长大了,能自己走。”
他站直身子,比溪午只矮了一点点,“你看,我现在能走很快,还能跳很高,跟你一起走没问题的。”
溪午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心里有点遗憾。以前鹿深时小小的一团,趴在他背上特别乖,现在长大了,再也不能随时随地把他背在身上了。
但他也为鹿深时的成长感到开心,他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鹿深时的肩膀:“好,那我们一起走,要是累了,就跟我说。”
从草甸到雪山,需要爬过一片陡峭的山坡。
刚开始的时候,路还比较平缓,鹿深时走得很轻松,还时不时停下来,看看路边的野花,或者追一下飞过的小鸟。
可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路就变得越来越陡,到后来,几乎成了九十度的陡坡,脚下全是碎石和杂草,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
“小心点,把爪子扣紧地面,跟着我的脚印走。”溪午走在前面,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他的脚底有厚厚的肉垫,能牢牢抓住岩石和碎石,不怕滑倒。
鹿深时跟在他后面,学着他的样子,把爪子深深扣进碎石里,一步一步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