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森林的“四季”从不是温带那样分明的更迭。更像一场绿与水的漫长拉锯——雨季把森林泡成流动的绿,旱季又让光影在枝叶间铺成碎金,岁岁年年,在湿热的风里重复着温柔的较量。
鹿深时穿过那有些陡峭的山坡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他看着前方跑的飞快的嘶嘶,只想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你们快一点啊。就在前面了!”嘶嘶还跑回来拉着他们。
每次一到吃就这么的兴奋。果然之前担心他会把自己饿死简直就是个天方夜谭。
溪午避开了他的尾巴让他自己先走。自己拉着鹿深时慢悠悠的晃着。他知道鹿深时只是懒了而已。或许是太过悠闲了,鹿深时现在也越来越向嘶嘶靠近了。
现在每天就躺在水里一动不动。简直和之前的嘶嘶不相上下。而他最大的运动量也只有晚上的活动。
“走了累了吗?要不我背你吧。”看他越走越慢的速度,溪午直接说道。
然后不等鹿深时拒绝就拉着他缠上了自己的身体。加快了速度。
鹿深时就直接习惯性的趴在了他的脑袋上,还关心的说道“你要是累了就和我说。”
说完还亲了他几口。溪午挺直了身体走的更快了“我不累。你休息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看他这么的积极鹿深时又亲了几口,还撒娇般的说道“老公你最厉害了!”
很快他们就赶上了嘶嘶。
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个山谷间。也是嘶嘶发现的,或许是这里又有什么猎物勾起了他的兴趣。
从几天前嘶嘶就一直在他们面前撒泼打滚的要他们一起去。就连溪午的眼神扫射他都不怕了。
最后鹿深时被他吵烦了才答应了下来。
不过看着这里的景色溪午觉得这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鹿深时肯定喜欢。他带着鹿深时走到山谷中间才把他放了下来。
鹿深时向上看着发出一声感叹。他果然很喜欢这里。
山谷间的距离不大,这里有清澈的泉水,有茂密的蕨类植物,阳光能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地面上。
就在他们头顶上方,仿佛是一场花雨正在不停地下着。粉色、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这些花瓣的颜色鲜艳而丰富,有深粉、浅粉、纯白等各种色调,交相辉映。
花瓣在空中缓缓飘落,宛如一只只蝴蝶在翩翩起舞。它们轻盈地飞翔着,最终轻轻地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水面上顿时被花瓣覆盖,然后又顺着清澈的水流缓缓地飘走了。
“这里好看吧!我偶然发现的。要不然你们之前一直不跟着我来,你们早就看到了。”嘶嘶得意洋洋的说着。
鹿深时也相当捧场“非常好看。多亏了你我们才能看到这样的美景了。”
越听越开心嘶嘶满意的点着头。然后顺着山谷想要直接爬上去看看。鹿深时看着这快成90度的坡很是担忧。
“你小心一点。”
“没事的。这比我爬树简单多了。”嘶嘶的速度很快,在头顶高声回着话。不过他没一会儿就到了那几株花的位置。
溪午拉着鹿深时走开了一些像是怕他掉下来砸到他们俩。鹿深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去找更多的山谷。”溪午一开口就像吃了溜溜梅一样,酸溜溜的。
鹿深时已经能够预判到他会这么说了“还是我老公最厉害了。不过我们不需要找那么多。看多了就不好看了,有这时间一起待着不是更好吗?”
溪午想了想赞同了这个说法。他觉得这些事还是嘶嘶来做就行,他只需要陪着老婆。反正嘶嘶那么悠闲一天天什么事也没有,不像他还要和老婆贴贴。
“喂!你们不上来看看吗?别在那亲了!”嘶嘶大声呼唤着。
“我们不上去。”溪午先回绝道。鹿深时也不想爬这个坡。
最后嘶嘶劝不上来他们也只好放弃了。没待多久他也就下来了。还一直说他们不懂欣赏。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这么会唠叨了,鹿深时连忙打断他问道“你带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些花吗?”
“要不然呢?”嘶嘶反问着。
“就没有什么猎物吗?”溪午一脸奇怪的问着。
“怎么!我在你们心里除了吃就是睡吗?我也是懂欣赏的好吧。你们还是太不了解我了。”嘶嘶反应了过来。
鹿深时连忙止住了话题。然后他们就四处转悠了起来。晚上他们也没打算回去,就在这里休息了。
第二天鹿深时醒来时就看到了溪午嘴里正叼着一朵白色的花。
“早上好啊老婆。”
看来是刚摘下来不久的,上面还带着少许的晨露。鹿深时接过了花。
好像每天溪午都是如此。他们的感情就像是这不时出现的小事般,细水长流却没有尽头。厌倦从不会出现在溪午的眼睛里。而鹿深时的爱意也只增不减。
七年之痒也从没出现过。鹿深时有时会觉得这样完美的感情就像梦境般。他之前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夫妻成为怨偶的却大有人在。
但是看着溪午充满爱意的眼神,鹿深时又觉得这或许就是他独特的魅力所在。真实和虚幻好像也没必要分的太过清楚。
那边嘶嘶也清醒了一些,看到这一幕正吐槽着。
鹿深时蹭了蹭溪午,缠紧了他的尾巴。他们又向森林走去。这里还是太过偏僻了,也没什么动物出没。
之后他们有时会来这里看一看。不过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河边泡着水。
在一次雨季时,嘶嘶突然跑到了鹿深时面前说他也想找一只蛇。就像他们一样能够一直在一起。
这时鹿深时正在和溪午躺在山洞里亲热着。听到这些还非常的惊奇。
鹿深时觉得这或许有些难办了。毕竟雌性森蚺大多数更加的独立强大。而且森蚺的天性就是如此。
“你有了喜欢的蛇吗?为什么会这么说?这可能有些困难。”鹿深时询问道。
他觉得嘶嘶或许是受了他们的影响。而要想找到另一只这样独特想法的森蚺或许没有可能。
溪午也知道他们俩是不同的,就劝说道“你之前不还觉得一只蛇自由自在吗?或许找了另一只蛇你会觉得束缚。这样挺好的不是吗?”
嘶嘶没有听劝,突然非常坚定的表示他一定会找到的。
“我只是觉得两只蛇度过余生或许会更好一些。就像你们般。有时我躺在水里居然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孤独。”他说完转头就走了。
看着他斗志昂扬的走了,鹿深时看着他那样有些担忧。
“他是受了我们的影响吧。改变天性真的好吗?你也知道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找到的。而且他居然懂得了孤独。”
溪午安慰着他“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需要自责。而且他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过几天就会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