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欧洲的加盟并对全世界己开业的川渝味道羊鲜火锅酒楼店进行了整顿提高后,史国栋又打算继续搞好拓展。他将相关负责人召集在会议室吃火锅。
川中川渝味道总部的会议室里飘着牛油火锅的香气,红木长桌中央摆着铜锅,翻滚的红汤里浮着辣椒和花椒。
史国栋用公筷夹起毛肚,在红油里七上八下:\"李秘书长,约瑟夫,林薇,这毛肚烫老了就嚼不动,跟咱们拓店一个理——火候得准。\"
美国区负责人约瑟夫推了推金边眼镜,金发在顶灯下发亮:\"史总,加州的选址报告您看了?旧金山唐人街那家铺子,租金比预算高15%,但人流量是周边三倍。\"他说着翻开平板,上面的热力图红得像锅里的汤。
李秘书长放下茶杯,杯盖碰撞出清脆的响:\"缅因州那边,我托人打听了。波特兰市有个老工厂改造区,年轻人爱往那儿钻。上周我带底料过去试吃,有个美国姑娘辣得直喝水,说这里的火锅,中餐的确与别处不一样,说要天天来光顾。\"
林薇把东南亚地图铺开,手指点在新加坡河畔:\"乌节路的商场已经发来了邀请函,不过我更倾向于克拉码头。晚上坐船能看见咱们店的灯笼,那才叫中国味道。\"她的指甲上涂着正红色,像极了锅里的辣椒。
史国栋把毛肚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响:\"就这么定了。约瑟夫带西拓组,从加州往东啃;李秘书长带东拓组,从缅因州往西推;林薇直扑新加坡,为东南亚起头,动作不必快,但要稳扎稳打,干出成效。三个月后,我要在卫星图上看见三个亮着'川中川渝'灯笼的点。\"他举起茶杯,三个人的杯子在火锅蒸汽里碰出清脆的响。
约瑟夫站在旧金山唐人街的雨里,看着\"川中川渝\"的招牌被雨水打湿。玻璃门上贴着招聘启事,已经三天没等来一个会说中文的厨师。
\"乔,要不咱们放宽条件?\"助理马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刚才那个墨西哥小伙子说他会做ta,说不定能学做火锅和中餐。\"
约瑟夫踹了踹门前的积水:\"马克,你吃过用芝士做底料的火锅吗?上周试营业,有个顾客要往锅里加番茄酱。\"他掏出手机,相册里是被退回的毛肚——美国海关说检疫证明不合格,整箱货都被扣在了洛杉矶港口。
雨越下越大,卷着秋风灌进领口。突然有个撑着油纸伞的老太太站在门口,旗袍下摆沾着泥点:\"你们这店里,有老鹰茶吗?解辣的那种。\"
约瑟夫眼睛一亮,赶紧拉开门:\"有!有!您快进来。\"
老太太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锅里的红汤直抹眼泪:\"三十年前我从重庆来,就没吃过正经的毛肚。\"她从布包里掏出个小罐子,\"这是我自己晒的干辣椒,你们试试?\"
约瑟夫把辣椒倒进锅里,瞬间腾起的香气让他鼻子一酸。老太太掏出手机:\"我儿子在奥克兰开中餐馆,他认识不少四川厨师。\"她划着屏幕,照片里的男人正举着炒勺,背景是冒着热气的灶台。
雨停的时候,马克举着手机冲进店:\"乔!洛杉矶海关放行了!那批毛肚凌晨就能到!\"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老太太带来的干辣椒上,红得发亮。
李秘书长裹紧羽绒服站在波特兰的雪地里,呼出的白气模糊了眼镜片。改造区的老工厂里,工人们正往墙上钉木架,要挂成百上千个红灯笼。
\"李姐,水管冻裂了。\"电工小张举着扳手直跺脚,\"零下五度,混凝土里的水管全冻成了冰疙瘩。\"
李秘书长摘下眼镜擦了擦:\"把咱们带的火锅底料煮了,用热水浇。\"她指挥着众人把二十袋底料倒进大铁桶,煤气灶烧得旺旺的,麻辣香气混着蒸汽在厂房里弥漫。
有个戴毛线帽的年轻人扒着门缝往里看:\"你们在做什么?闻起来像火山爆发。\"他叫杰森,是隔壁精酿酒吧的老板,鼻尖冻得通红。
李秘书长舀了勺底料递过去:\"尝尝?四川的火山。这里还有试吃的中国十三大菜系的中国菜\"杰森抿了一口,辣得直跳脚,却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能给我的啤酒调点这个吗?我敢说波特兰人会疯掉的。\"
半夜三点,水管终于通了。李秘书长靠在暖气片上打盹,梦见史国栋在总部的火锅前喊她:\"老李,来盘黄喉!再加一份蒜苗回锅肉。\"惊醒时发现身上盖着件男士大衣,杰森正蹲在煤气灶前添柴,火光映着他冻得发紫的耳朵。
\"李秘书长,我帮你招了五十个服务员。\"杰森指着门口,五个代表正跺着脚上的雪,\"他们都是附近艺术学院的,说要在墙上画熊猫吃火锅。\"
雪停的时候,第一盏红灯笼挂上了房梁。李秘书长掏出手机给史国栋发照片,屏幕里的红灯笼在白雪里红得像团火。
林薇站在克拉码头的栈桥上,看着暴雨拍打河面。刚挂好的灯笼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有个已经掉进了水里,红色的绸布在浑浊的浪里打着旋。
\"薇姐,供应商说沙茶酱断货了。\"助理阿玲举着被风吹烂的伞,\"马来西亚的工厂被淹了,至少要等一周才能发货。\"
林薇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去唐人街!找老陈的杂货铺,他肯定有存货。\"两人踩着积水往老街跑,凉鞋里灌满了水,踩在石板路上咯吱响。
老陈的铺子在骑楼下,木架上摆着一排排贴着中文标签的罐头。看见林薇,他掀开柜台下的木箱:\"早给你备着呢。去年台风天,有个新加坡人冒雨来买郫县豆瓣,说他爷爷是四川兵。\"
暴雨里突然传来惊呼,阿玲指着河面:\"灯笼!我们的灯笼!\"三个红灯笼正顺着河水往下漂,有个穿救生衣的男人跳上摩托艇,冒雨去捞。
\"那是安叔,\"老陈眯着眼睛笑,\"他儿子在上海读大学,每次视频都喊着要吃火锅。\"安叔把灯笼递上岸时,林薇发现他的救生衣上绣着个褪色的\"川\"字。
雨停时,克拉码头的霓虹灯亮了。林薇站在店门口,看着安叔带着街坊邻居来试吃。穿西装的白领和戴头巾的印度阿姨挤在一桌,共同举着香油碟,辣得直扇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