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水刺史冯锦年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再无半分侥幸。在楚天佑的威严与如山铁证面前,他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地交代了罪行。
原来,他早年经商时便与屠龙会有所勾连,凭借其财力与手段,在屠龙会的暗中支持下才得以捐官并一路升至刺史。上任后,他便与屠龙会操控的‘四海商行’沆瀣一气,利用职权打压异己,垄断商路,为其敛取巨额财富,并暗中为屠龙会输送资金、采购物资。那批军械箭头,正是准备偷偷运往境外,支援屠龙会在南疆部落中扶植的叛乱势力,以期制造边患,牵制朝廷精力。丝绸店老板确系被四海商行豢养的打手纵火灭口,只因他掌握了商行走私违禁品的关键证据。
“与你联络的屠龙会高层,是谁?现在何处?”楚天佑厉声追问。
冯锦年哆嗦着回答:“是……是一位代号墨先生的人,极其神秘,每次见面都戴着面具,声音也似经过处理……他……他前几日还在城中,但昨夜……昨夜似乎收到什么消息,突然匆忙离开了,像是往南疆黑苗部落的方向去了……其他的,下官……下官真的不知道了……”
墨先生?又一个神秘的高层头目!且其匆忙南遁,显然是得知了四海商行暴露的消息。
事不宜迟!楚天佑即刻下令:“将冯锦年及四海商行一干主犯押入大牢,严加看管;委派随行官员暂代刺史之职,稳定丽水局面,安抚受害商户,恢复商路秩序;同时,将查获的罪证及审讯结果快马送报朝廷。”
处理完这些紧急事务,楚天佑决定立刻南下,追击那个神秘的墨先生!
“黑苗部落地处南疆深处,山高林密,地形复杂,且部落民风彪悍,对外人颇为排斥。那墨先生逃往彼处,定是寻求庇护或另有阴谋。”洪三根据以往对屠龙会的了解,分析道。
赵羽皱眉:“公子,深入南疆部落,风险不小。是否调集兵马……”
楚天佑摆手:“大军一动,目标太大,极易打草惊蛇。我等轻装简从,扮作收购药材山货的商队,或许更能见机行事。务必在其与部落叛乱势力勾结更深之前,将其截获!”
计议已定,一行人稍作准备,便带着必要的物资和向导,离开丽水城,沿着崎岖难行的山路,向黑苗部落的聚居地——云雾山进发。
越往南走,道路越是艰险,原始森林遮天蔽日,瘴气弥漫,蛇虫繁多。幸有丁五味这位神医在,准备了充足的避瘴解毒药物,方才无恙。洪三父子早年行走江湖,对山地跋涉也颇有经验。一路行来,虽辛苦,却也顺利。
几日后,一行人已深入云雾山区域。偶尔能遇到几个下山交易的黑苗猎人,从其手中换些新鲜野味,并旁敲侧击地打听消息。但从猎人口中得知,近期并未见到太多陌生汉人进入山区,部落里也似乎一切如常。
“那墨先生狡猾异常,或许并未直接前往黑苗核心村寨,而是藏在某处隐秘据点。”白珊珊推测道。
楚天佑颔首:“有可能。小羽,你带两人,设法抓个最好是熟知山中情况,又可能与外界有暗中往来之人。”
赵羽领命,带人埋伏在山路要道。一日后,果然擒获一名形迹可疑、试图悄悄下山送信的黑苗汉子。从其身上搜出了一封用密语写成的信件!
经洪三辨认,信中所用密语正是屠龙会内部级别较高的一种,内容大致是汇报货已安全入库,风声紧,暂缓交易,待‘月祭’之后再说。
“月祭?”向导解释道,“是黑苗部落一个大祭祀活动,就在三日后举行,地点在圣山卡瓦格博峰下的祭坛。那时所有族人都要参加,守卫反而可能松懈。”
货已入库?月祭之后交易?这货很可能指的就是墨先生本人或其携带的重要物品!他们想利用月祭的机会进行转移或交易!
“卡瓦格博峰……”楚天佑目光锐利,“看来,我们必须去这月祭之地看一看了。”
三日后,月圆之夜。卡瓦格博峰下,一处开阔的山谷中,篝火熊熊,黑苗部落的月祭大典正在进行。鼓声深沉,号角呜咽,身着盛装的黑苗族人环绕祭坛起舞,气氛神秘而热烈。
楚天佑一行人扮作迷路的商旅,远远潜伏在祭典外围的密林中观察。只见祭坛中央,族中巫师正在做法,周围簇拥着部落头人和长老。一切似乎并无异常。
然而,赵羽眼尖,发现祭坛侧后方阴影处,有几个身影与周围狂热的族人格格不入,他们安静地站立着,似乎在等待什么。其中一人,身形瘦高,披着宽大的斗篷,遮住了面容。
“公子,你看那人!”赵羽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