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佑正在沉思，门外突然传来冯昆略显急促的声音：“楚大人！镇北军的人到了！”
这么快？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大半天！
楚天佑与莫问天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警惕。来得好快，好急！
“来了多少人？胡彪可在其中？”楚天佑沉声问。
“来了约二十骑，打着镇北军前锋营的旗号。为首的是前锋营主将肖锋，胡彪…也在其中，就跟在肖将军身后。”冯昆在门外答道。
果然来了！而且是由主将亲自带队，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是表示重视，还是…别有用心？
楚天佑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恢复平静：“请他们到议事厅稍候，我即刻便到。”
议事厅内，气氛微妙。镇北军前锋营主将肖锋，是一位年约四旬、面容刚毅、眼神锐利的将领，端坐如山，自带一股久经沙场的煞气。而他身后侧方，坐着一位身材同样魁梧、面容粗犷的副将，右手似乎习惯性地半握着放在膝上——正是胡彪！
楚天佑在冯昆的陪同下步入议事厅，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在场众人，在胡彪的右手上停留了一瞬——那里果然隐约可见一道狰狞的疤痕轮廓！
“肖将军，胡将军，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楚天佑微笑着上前见礼，仿佛只是进行一次寻常的公务会面。
肖锋起身还礼，声音洪亮：“楚大人客气了。接到冯将军消息，言及边匪猖獗，欲协同防务，末将等不敢怠慢，即刻动身前来。不知大人有何具体章程？”他说话干脆利落，目光坦诚，看不出丝毫异样。
胡彪也跟着起身行礼，动作略显僵硬，眼神与楚天佑接触时迅速垂下，显得颇为恭顺，甚至有些拘谨。
楚天佑与二人寒暄几句，话题便引向了黑狼匪的动向和边防压力，并未立刻提及军械案半分。肖锋对答如流，分析局势颇有见地，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然而，在会谈间隙，亲兵上来添茶倒水之时，那胡彪似乎因紧张而手抖了一下，不慎碰翻了面前的茶盏，茶水溅湿了他的右手和前襟。
“哎呀！卑职失礼！”胡彪慌忙起身，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擦拭右手的茶水和水渍。就在那一瞬间，当他用布巾用力擦拭右手手背时，那道深刻的、扭曲的虎爪疤痕清晰地暴露出来！而且，那疤痕附近的皮肤颜色，似乎与周围略有差异，在灯火下显得有些…过于平滑光亮？
楚天佑眼神微不可察地一动。
胡彪似乎极为在意这个疤痕，迅速擦拭后便赶紧将右手缩回袖中，重新坐下，神态更加不自然。
会谈继续，又持续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初步约定了几项协同巡逻和情报共享的事宜后，肖锋便以军务繁忙为由，起身告辞，并未打算在堡内过夜。
楚天佑也未强留，亲自将二人送至堡门。
看着镇北军一行二十余骑消失在戈壁的烟尘中，冯昆忍不住低声道：“大人，就这么让他们走了？那胡彪…”
楚天佑目光深邃，望着远去的烟尘，缓缓道：“急什么？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只是…没想到，来的不止一条狐狸。”
他转身，对冯昆低声吩咐了几句。冯昆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震惊和恍然，重重点头，立刻快步离去。
一场无声的较量，已然在觥筹交错间拉开了序幕。真正的猎手，才刚刚开始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