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府地下密室的入口,隐藏在一间书房厚重的书架之后。墨尘熟稔地触动机关,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向下的石阶,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和一股阴冷的气息。
庞烈一马当先,手持长枪,率领数名精锐龙骧卫战士率先进入。楚天佑紧随其后,白珊珊、墨尘护在其侧,丁五味也好奇又紧张地跟在后面,留下部分士兵看守出口并保护太后和赵羽。
石阶不长,下去后便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此刻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声。
庞烈示意众人噤声,猛地一脚踹开铁门!
门内是一间布置得颇为奢华的密室,烛火通明。只见两个身影正惊慌失措地试图打开另一面墙上的暗格,显然是想从别的密道逃走。其中一人穿着华贵的锦袍,但此刻头发散乱,神色仓皇,正是周奎的管家口中那位京城来的贵客——屠龙会的特使。另一人则背对着门口,身形与楚天佑有七八分相似,穿着同样质料华贵的衣袍。
听到破门声,那特使骇然回头,看到杀气腾腾的庞烈和龙骧卫,以及缓步走入的楚天佑,顿时面无人色,瘫软在地。
而那个背对着他们的假国主,身体猛地一僵,缓缓转过身来。
烛光映照下,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眉眼轮廓确实与司马玉龙有几分相像,但细看之下,却显得僵硬不自然,仿佛戴着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眼神中充满了惊恐、茫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丁五味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人:“哎哟喂!还真有这么像的人?这是易容的吧?手艺可比珊珊差远了!”
白珊珊凝神细看,低声道:“不全是易容……底子确有几分相似,但用了特殊的药物和针法改变了一些细节,显得更像……但很不自然,而且看起来……他好像被药物控制了?”
那特使见大势已去,为了活命,磕头如捣蒜:“国主饶命!饶命啊!都是会长……都是会长逼我干的!这个人……他叫阿弃,是个孤儿,是会长多年前就找来的,一直秘密培养模仿您的言行举止……给他用了很多药,让他变得听话、麻木……这次带他来,是想……是想在必要时李代桃僵……”
楚天佑看着那个眼神空洞、宛如提线木偶般的青年,心中并无多少愤怒,反而生出一股浓浓的悲哀。屠龙会的罪恶,不仅在于谋逆,更在于如此践踏人性!
“除了李代桃僵,你们还有何计划?会长现在何处?”楚天佑冷声问道。
“小人……小人不知会长行踪,他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此次来石垣镇,一是为了确保控制太后,以便将来挟太后以令……令……二是接应一批从边境运来的重要物资,好像……好像是某种特殊的矿石,据说对会长修炼某种功法极为重要……就藏在……藏在镇外黑风寨的废矿坑里……”特使为了活命,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特殊矿石?楚天佑想起苍云山脉古墓中那诡异的潭水和变异的怪物,难道与此有关?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沉默的假国主阿弃,忽然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眼神时而空洞,时而闪过一丝挣扎,仿佛在抗拒着什么。
“药……药效好像过了……”特使惊恐道,“他平时都要按时服用一种丹药,否则就会……就会失控……”
丁五味见状,立刻上前,不顾危险,抓住阿弃的手腕号脉,又翻看他的眼皮,脸色一变:“好阴毒的手段!用药物和催眠之术摧毁心智,控制他人!这简直丧尽天良!”
阿弃猛地抬起头,目光混乱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楚天佑身上,看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充满英气与威严的脸庞,他眼中忽然流出泪水,喉咙里挤出破碎嘶哑的声音:“……杀……了我……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