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悲恸欲绝的哭泣在狭小的石室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冤屈与恐惧。铁链随着她的颤抖而发出细微又刺耳的声响。
丁五味最先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方才被拍打,连忙上前虚扶:“哎哟喂,姑娘你快别哭了,快起来说话!你这身子骨这么弱,再哭坏了可怎么好?放心放心,有我这神医在,保你无事!”他试图展现可靠的一面,但焦急的语气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白珊珊也快步上前,柔声安抚:“姑娘,你先平复一下,慢慢说。我们既然找到了你,就不会坐视不管。”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铁镣,轻轻拍着女子的后背。
楚天佑站在原地,目光沉静而充满威仪,他并没有急于追问,而是给予对方一点时间稳定情绪。他打量着石室,这里虽然简陋,却有铺盖、水壶和一些简单的吃食残留,显然有人定期送来东西维持这女子的生命,却又用铁链将其囚禁于此。这绝非寻常。
过了一会儿,女子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压抑的抽噎。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三人,尤其是气度不凡的楚天佑,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女子……名唤王婉清,”她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地开口,“家父……便是这宅子的主人,王继恩。”
王家小姐!果然是幸存者!三人心中皆是一震。
“王姑娘,”楚天佑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你方才说王家满门冤枉,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为何又被囚于此地?那装神弄鬼之人,是害你之人,还是……救你之人?”
王婉清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出极度恐惧的神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三个月前……一夜之间,一群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闯入家中。”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他们见人就杀……手段残忍……父亲……母亲……兄长……仆人……无一幸免……”她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
白珊珊不忍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我……我当时因感染风寒,早早歇在偏院,丫鬟小翠机警,听到动静不对,将我藏入了房中的密室……”王婉清泪流满面,“可……可她为了引开贼人,自己跑了出去……我听到她的惨叫声……”巨大的负罪感和悲伤几乎将她淹没。
丁五味气得不轻:“岂有此理!简直是丧尽天良!王员外可是本地有名的善人!”
“后来……外面没了动静,只有火光……我偷偷出来,家里……家里已经……”王婉清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本想逃出去报官,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其中一人,我认得他的声音!”
“是谁?”楚天佑眸光一凝,关键来了。
“是……是县衙的捕头,刘猛!”王婉清语气中带着恨意,“他们在清理现场,还在说……处理干净,大人放心、一个活口不留……”
赵羽在上面警戒,但井下的对话他隐约能听到一些,听到此处,他握刀的手更紧了。官府的人参与灭门?!
“我吓得魂飞魄散,想躲回密室,却被他们发现了……”王婉清继续道,“那刘猛要杀我灭口,却突然被一个蒙面人拦住,两人似乎相识,低声争执了几句。然后……我就被打晕了。”
“等我醒来,就在这井下了。”她看着身上的镣铐,悲愤道,“一开始我什么都不知道,日夜哭泣。后来,总在夜里有人从那个小洞送来些食物和水,有时还有伤药……但我从未看清那人的脸。他有时会模仿女鬼哭泣,大概……大概是想吓走可能靠近这里的人。”
“所以,那些鬼影和哭声,是那个送你食物的人弄出来的?他是在保护你?”白珊珊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