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渡虚”梭如同一粒微尘,悄无声息地滑入那层粘稠、搏动着的界膜。
在穿过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强烈的失重与颠倒感,仿佛从冰冷的深海猛地坠入了一个巨大而温暖的……腔体之中。
预想中钢铁丛林或狰狞兵巢的景象并未出现。
眼前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活着的、恢弘而又悲壮的景象。
巨大的、如同血管或植物根须般的暗紫色脉络在虚空中纵横交错,缓缓搏动,输送着某种黯淡的能量流。这些脉络构成了这个空间的骨架,其间漂浮着无数如同卵泡或肿瘤般的半透明囊体,有些囊体内蜷缩着尚未完全成型的掠天族单位,如同尚在孕育的胎儿。
空间的背景是一种温暖的、令人不适的暗红色调,仿佛置身于某个巨兽的内脏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与腐败交织的、属于生命原初的气息,同时,那股侵蚀一切的“朽气”在这里反而变得淡薄了些,被一种更原始、更庞大的“生命维系力场”所取代。
这里,就是掠天族的母巢。它并非纯粹的杀戮兵器工厂,而更像是一个在绝望中,拼命维系着自身存在的、巨大而畸形的生命子宫。
“生命信号读数爆表了。”凌波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这个空间本身,就是一个超巨型的生命体!这些脉络……它们在从虚空中强行抽取着最基础的能量,甚至……是法则碎片!”
金十二的机械眼扫过那些孕育着掠天族的囊体:“检测到高效但粗暴的生命编织技术。牺牲个体潜力与多样性,换取标准化、批量化的战争单位生产。效率极高,但……缺乏美感,且不可持续。”
木清风闭上眼,脸上流露出深切的悲哀:“我感受到了……无边无际的‘渴’。整个空间,每一个角落,都在发出无声的哀嚎,它们在‘饿’。”
一直沉默感应的墨魂,此刻身形剧烈波动起来,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不止是‘死寂’……这里更深处,是饥荒’!是源自整个族群、整个位面本源的,对‘存在’本身的贪婪!它们掠夺,是因为它们自身正在从根源上……枯萎!”
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景象,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不再是面对冷酷无情侵略者的愤怒,而是直面一个文明在生存绝境下的疯狂与悲凉时,所产生的复杂震撼。
逸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记录所有数据,尤其是能量流向。金十二,追踪主要能量脉络的汇聚点。母巢的‘核心’,或者说维持它存在的‘源头’,一定在那里。”
“渡虚梭沿着最粗壮的几根暗紫色脉络,向着这片生命腔体的最深处潜行。越往深处,空间的压迫感越强,那些搏动的脉络也愈发粗壮,仿佛能听到这个垂死巨物沉重而艰难的心跳。
终于,在穿越了层层叠叠、如同血肉壁垒般的屏障后,他们看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