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敬看都没看雷谕,目光转向玉簟秋,声音依旧平静道:“玉姑娘目光锐利,想来也瞧出这其中的蹊跷了?”
雷谕脸色一沉,刀鞘上的指节又紧了几分,洞中的空气似也冷了几分。
玉簟秋却也没理会雷谕的脸色。她上前两步,目光扫过死者青紫的脸,又望向洞外云雾缭绕的崖壁,缓缓开口道:“诸位想想,咱们一路走来可曾发现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众人皆摇了摇头。
玉簟秋道:“这便是了,那人清理痕迹的手段高明,若不是咱们昨日亲眼所见那官吏的尸体与他和霍刚交手留下的脚印,也是绝对不会相信那里曾经有过一具尸体。”
她顿了顿,指尖指向死者凌乱的衣衫道:“可此人横在此处,衣衫歪斜,尸身未动,若真是同一人清理痕迹,岂会留下这等显眼的破绽?”
韩玉眉头皱起:“难不成……他是在那人清理完道路后才坠崖的?”
“绝无可能。”
玉簟秋手指向身后来时的路,斩钉截铁道:“方才我已看过,来时石径上除了咱们的脚印,再无半分他人踪迹;便是旁边那条未走的窄路,石缝里的积尘都没被碰过,那人清理得半点痕迹都无。那么问题来了,此人是从何处来的?这崖壁陡峭,除了咱们走的这条石径,再无其他通路,他若真是山民,怎会摸到这等凶险之地?”
王恢举着灯盏,往洞顶照去,油火的光只能探到三丈许远,再往上便是浓如墨的黑暗,洞壁上的石笋在火光下影影绰绰,竟似一个个站着的人影。
“难不成……是从洞顶掉下来的?”
他话音刚落,雷谕已冷声道:“休得胡言!若洞顶真有通路,便是有大雾,也该有天光漏下来,岂会这般漆黑?”
王恢撇撇嘴,放下手臂,灯盏的光又落回死者身上,那青紫的脸在火光下,竟显得越发诡异。
玉簟秋轻轻吁了口气,手指不知何时交叉在了一起,叠放在胸前,说道:“还有最要紧的一点,昨日咱们见了那官吏的尸体,转天便被人清理得干干净净;今日又见了这山民的尸身,偏生没被触动。你们说,清理痕迹的人,为何独独放过了他?”
这话一出,洞中的寂静更甚,唯有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在空旷的洞里来回回荡,竟似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寒意。不敬这时才缓缓道:“要么……他的死,完全就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意外,致使留给他们的时间不足以将他的尸身处理,只能匆匆清理掉来时的痕迹,要么,这具尸体本就是给咱们设的一个见面礼,一个不容拒绝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