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颔首道:“贫僧方才亦因那吴二口中‘先生’之言有所悟。世事纵如乱麻,只需抓住那根主脉便可。无论陷害道友、途中埋伏,亦或那惑人心智、使人忘却道长名讳的邪法,其源头,皆系于一处……”
“那诡异报信之人!”清品脱口而出。
不敬道:“善哉!正是此人!山寨中那位先生固然形迹可疑,然其行止,多半亦是循那报信人之安排。”
他转首向吴二、胡三问道:“二位施主,可还记得当日如何收殓那报信人尸身,又葬于何处?”
胡三道:“大师此问……小人等自是草草将其取下,于寨外林中寻处荒地,胡乱掩埋了。为免其怨气不散,还特意寻了个手艺精熟的仵作,将其首级与身躯缝合妥帖。”
吴二闻言,脸色骤变,沉声道:“胡三弟此言差矣!我分明记得,我等谨遵先生之命,小心收敛其尸,寻了一处依山傍水的风水吉壤,厚葬之。”
二人显是头回听闻对方所述,面面相觑,皆道对方记忆有误。
不敬目光微凝,缓缓道:“依小僧之见,二位恐皆记错了。那人……根本未死!亦非尔等寨中之人。”
“断无可能!”胡三如遭重击,嘶声喊道,“阖寨二百余口,众目睽睽!皆见其身首异处,高悬于城门之上!我一人或可眼花,岂能人人皆错?!”
不敬一指清品道:“事实当前,可还须小僧多言?”
胡三噤声,心中兀自不服。
不敬亦不理会,转问吴二:“施主可还记得那报信人的形貌?”
吴二道:“自然记得!其人高瘦,肤色黝黑,双目狭长如缝。”
胡三忍不住插嘴:“不对!我分明记得他身形敦实,颇为壮硕!”
不敬闻言,目光扫过二人,缓缓道:“善哉。如此,贫僧便可断定,这些时日,诸位居士确是在浑噩中度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