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张枫提起自己的师父,不敬长叹一声道:“施主有所不知,家师已经圆寂半年有余。施主就算想打扰,也打扰不到他了。”
张枫一愣,连忙道歉道:“法师恕罪,在下不知尊师已登极乐,实在是口出不逊。”
不敬呵呵笑道:“无妨,师父从不讲究这些虚名,能登极乐他已经是非常开心了。”
张枫看出来了,这不敬说的话确实出于真心,始终提着的心放下一半儿。至于另一半儿,老江湖出门在外,总归还是要小心些。他先向不敬告了声罪,而后吩咐小李让其他镖师留下两人看守镖车,其余人也进来休息。
不敬表面上笑呵呵的,心中却满是疑惑,你要说张枫不重视这单生意,那他干嘛昼伏夜行,搞得非常隐秘?你要说他重视这单生意吧,不敬透过庙门看得真切, 他们这一行十多人,只留两人看守镖货,实在是不合理。那么答案只有一个,真正重要的东西恐怕不在镖车里,而是在张枫身上。他眼睛在张枫认真盯了一眼,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
这倒是勾起了不敬的好奇,对他们到底押的是什么货产生了兴趣。也只有那么一点好奇,要是让他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去劫镖那还是算了。
众镖师进了庙,在张枫的引荐下与不敬一一打过招呼,这才各自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坐下,吃点干粮,喝点水,而后呼呼大睡。张枫却保持清醒,与不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不敬心知这是对自己不放心,怕自己动些什么手脚。只是他问心无愧,就顺着张枫的话也聊了起来,区区熬夜罢了,难道他以前还熬得少了?
张枫不愧是能在大镖局里跑了多年,混成中层领导的人,人情世故这方面拿捏得死死的。也知道自己拉着不敬闲聊必然会引起他的不满,所以用出这些年赖以生存的人情世故,把不敬哄的高高兴兴。
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虽然张枫的用意十分明显,但他礼数到位,而且这些跑镖的遵循的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那是真正落实了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的一群人。
在张枫的刻意接近之下,两人慢慢熟络起来,聊聊江湖趣事倒也不无聊,足以熬过这漫漫长夜。
聊着聊着张枫突然发现不敬的视线有些不对,一个劲儿地看自己的头顶,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伸手在头顶摸了一把,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于是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问:“在下头顶上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法师为何一直盯着看?”
不敬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小僧第一次看见有人运交华盖这才有些失态,还望施主见谅。”
“华盖?”张枫脸上露出了迷茫之色,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华盖穴,想不出来这与不敬看他头顶有什么关系。
张枫虽然见过不少江湖术士,自诩与那些所谓的能掐会算的打过的交道也不少,听过的说辞更是不计其数,但是华盖这词儿还真是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