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的指尖描摹过她锁骨的精致轮廓,线条清晰骨感,却又不显丝毫的削瘦。
滑过肩膀,感受到三角肌饱满而流畅的线条,那是力量与美的完美结合。
沿着她的双臂向下,触摸到肌群在放松状态下依然保持的坚实形态。
手掌重新回到她的躯干,划过胸腹,摩挲其上的每一寸肌肤。。
我能感知到肋骨如竖琴琴弦般的弧度,能感知到胸骨的平坦坚硬,以及其上覆盖着的、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组织。
向下,是平坦紧实的腹部,肌肉没有削弱触觉,反而带来意料之外的弹性。
再向下,跋山涉水,冷热交替,直到终止于膝上。
这场旅程充满了只有系统地感知过全身的人才能领会的差异。
颈部与手腕内侧的皮肤最为细腻柔软,温度也最高;
背部的皮肤则更具韧性;
腹部和大腿内侧,能感受到皮肤下最丰厚的、仿若呼吸般湿热的温软。
干燥的部位与细腻的部位交错分布。
皮肤本身的质感,与那些被极细微的、几乎无法察看到的金色绒毛所覆盖的区域,带来了截然不同的复杂体验。
她似乎有仔细清洁处理过,但痕迹却无法被完全抹去。
作为吸血鬼,我们经历过文艺复兴时期的丰腴,也见过维多利亚时代的病态纤细,我们对人类的躯体本无恒久的认定感。
它是一张幕布。
我们通常只使用纯粹的审美去评判其上承载的图像,而不应对幕布本身赋予感情。
但当视觉被关闭,当这具年轻的、鲜活的身体以组织与器官的形态,被单独陈列在我的触觉之中时,审美的失效却并未导致感受的缺失。
鲜活,年轻,健康……这些特质本身,就构成了最原始的诱惑与冲动。
血液——或是其他的什么,在循环系统中加速流淌。
“你觉得如何?”
她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紧张的颤抖,却又异常坚定。
“我觉得很好,很不错。”
我坦然说出实话——这并不需要掩盖,
“很美,很有吸引力。
在我经历的漫长岁月中,很少有如此完美的感受。”
“那么——”
“到此为止。”
我直白地打断了她的下一步动作——她正在将我的手,引向她后颈的发际线。
这个在古典礼仪中几乎等同于明示的动作,代表着对一个吻的请求。
我能想象,她此刻正微微仰起头,期待着。
“为什么?”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被拒绝的困惑,
“‘他当择取国度内最聪慧、最美丽、最具生命力的女子,以最优渥的资源滋育其身心,直至……’
这是你的原话。”
她开始念诵我曾经写下的一段话。
“我做到了这一切,西拉斯,你不能否认。”
“我不能否认。”
“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是的。”
这是实情。
她已成年,无论从法律还是生理上,此刻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可被称为罪恶的剥削。
尽管年龄差异依然巨大。
“那为什么?”
“世界上只能有一位男主人。也只能有一位女主人。”
我给出了回答,化用了一位近年逝去的高贵女士的言论。
为了避免过于隐晦带来的歧义,我做出了补充,
“我说的不是一夫一妻制。”
“我明白。”
她的声音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水汽,
“您是希斯克利夫,而我,最多只能去成为凯蒂。”
一个合乎场合的精妙比喻——这意味着她理解了我的意思。
我能觉察到伊莎贝拉细微的点头,能听到一滴泪水从脸颊滑落、滴落时几不可闻的声响。
“为什么是我?
聪明的人不止我一个,麦迪逊——”
“只有你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其他人绝没有这份勇气或信念,即使他们和你处在相同的位置上。
这是唯一的、必要的条件。”
这是最终的回答。
我知道,我不需要再做更多的解释。
沉默在蔓延。
许久,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能给予我一次——”
“限度内,可以。”
我给予了回答,并同时设定了边界,
“拥抱,或者亲吻——法式亲吻不行,那几乎必然导向无法回头的下一步。”
没有回应。
而仿佛就在同一时间,她的身体忽然间向我靠近。
那不是一个过界的拥抱,而是一个精准的、轻柔的、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动作。
双唇,带着一丝微凉和颤抖,轻轻地、短暂地触碰在了我的嘴唇上。
她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脖颈,但只持续了一秒,便松开了。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我尽量让声音剥离赋予的责备,归于陈述。
我能感到她的身体略微僵硬了一下,随后,是极其轻微的、代表同意的点头动作。
“你应该明白,也许到了某一天,你会有这一权利,但绝不是现在。”
我将身体和她分离开来,拉开了一步的距离,
“对我们来说,黑暗只是短暂的一瞬,光明才是永恒的。
这是必要的自觉。”
“是的。”
我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整理仪表。
近期的日程,卡门已经发给你了,可以进行修改变动——如果你觉得忙的话,完全可以。”
我的手搭上了门把手。
“我会在那之后回来。
也许,我能见到一个我所熟悉的伊莎贝拉。”
“当然,西拉斯先生。”
我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我能从恢复了常态的语调中,想象出一位身着古典服装的仕女,正向我行礼告别的模样。
有些矫枉过正——后续需要更多的调整。
房门打开,走廊的光线利剑般劈开了室内的阴影。
世界重新回归,工作将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