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会这么乖？这么轻易就认错挨罚？这可不像是黎灰的风格。自己怎么那么不信呢。
黎灰深深地低着头，恰到好处地将眼眸中那几乎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期待藏了起来。
没错，愧疚是有的，但远不及他此刻内心翻涌的另一种更为炽烈的情感——他有些期待，甚至是渴望，来自姐姐的“疼爱”，哪怕是以鞭挞的形式。疼痛于他而言，从来不是惩罚，而是… …一种扭曲的亲密证明。
文茜看着眼前那一副“乖巧”模样的黎灰，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她将鞭子随手放到一旁的玉石茶几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知错了？”她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黎灰点头，银灰色的发丝随着动作滑落：“知错了。”
“错哪儿了？”文茜追问，目光如炬，不容他含糊其辞。
黎灰依旧低着头，语气“愧疚”地回答：“错在… …让姐姐生气了。”完美地避开了具体错误行为，只强调了结果。
文茜被他这避重就轻的回答气笑了。
“小灰灰，”她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看来你还没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啊。”她特意用了那个久远的、带着调侃意味的昵称。
黎灰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似乎因为这个称呼而悸动。他却再次将茶几上的鞭子拿起，执拗地递到文茜手中，抬起眼，那双总是弥漫着迷雾的黑灰色眼眸此刻清晰无比，里面装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期待：“姐姐若觉得我认识得不够深刻，那就用鞭子教育我吧。打到姐姐满意为止，我… …绝无一句怨言。”
他的眼神太过直白，那里面闪烁的光芒根本不是一个真心忏悔者该有的，反而更像… …更像是在期待一场甘之如饴的“洗礼”。
文茜握着再次被塞回来的冰冷鞭柄，只觉得这东西此刻格外烫手。她看着黎灰那双写满“快用鞭子打我”的眼睛，一时竟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偏偏在这时，黎灰还坏心眼地、用指尖轻轻在她握着鞭柄的手心里画了一个圈。
那动作极轻，带着羽毛拂过般的痒意，更蕴含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眷恋与渴望，仿佛在无声地催促和邀请。
文茜：“…”
她终于明白那股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这家伙根本不是来认错的！他是来… …求“关爱”的！还是这种极其不同寻常的方式！
太阳神殿内，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诡异。手握鞭子的少女神情复杂，而跪伏在她王座前的暗影主宰，却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请尽情鞭挞我吧”的诡异期待感。
文茜扶额。她觉得，教育问题儿童的道路，恐怕比她想象中还要任重道远得多。尤其是这种… …癖好似乎还有点特殊的问题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