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丽指尖拂过花蕾堡庭院里的玫瑰花瓣，柔软的触感真实得不像话，可心底却总萦绕着一丝莫名的空落——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是忘了曾和谁一起在花海放风筝？还是忘了曾许下过什么重要的承诺？她皱着眉努力回想，脑海中却只有亲族的笑脸和臣民的关切。
长老们还在为她讲解法则的精妙，小精灵们围着她叽叽喳喳分享趣事，身上的公主裙依旧绣着精致的花纹，空气中的花香浓郁得让人心安。
“公主，您怎么了？”侍女见她神色恍惚，轻声问道。
罗丽摇摇头，将那丝疑虑压了下去。身边的一切都如此真实，亲族的疼爱、臣民的敬重，还有那份包裹着她的纯粹爱意，怎么可能是假的？
或许只是梦境里的小插曲，没必要纠结。她重新扬起笑容，跟着小精灵们向溪流边走去，把那点莫名的空落彻底抛在了脑后。
而梦境的另一端，王默正站在童年那间破旧的屋子里，看着父亲摔碎母亲最爱的花瓶。这一次，她没有像从前那样蜷缩发抖，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混乱。
那些反复上演的痛苦回忆，早已磨平了她的怯懦，反而让她的心智在一次次冲击中愈发成熟，也愈发冷漠。
她清晰地记得，为了让母亲下定决心离婚，自己是如何故意激怒父亲；记得为了不被同学嘲笑，如何学着用温和的笑容掩饰窘迫；记得为了得到老师的关注，如何主动承担起班级里最累的活。
别人眼中的“善良”，不过是她精心编织的保护色，是她达成目的的工具。这份“善”，她只留给母亲一个人。
只有在母亲面前，她才会卸下所有伪装，露出疲惫的模样。至于其他人？他们看到的，不过是她想让他们看到的样子。
王默攥紧拳头，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就算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她永远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梦境国度的深处，孟艺坐在柔软的云榻上，手中的雨夜迷扇轻轻晃动，扇面上的雨滴纹路随着她的动作泛着微光。
她的目光落在王默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虽说不喜人类，但这王默倒是有几分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