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果然是亲闺女(2 / 2)

饭饱十足,酒过三巡,这顿晚宴在所有人对乔星月和谢中铭两口子的祝福声中收了尾。

天色擦黑后,几家人一起顶着夜色,各回了各家。

……

江北杨和江北松两兄弟,和江家父母江德贵张红梅一起,走进了江家小院。

江家就在谢家隔壁,还能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

“北杨,北松,人家中铭的两个闺女都四五岁了。你俩倒好,一说到处对象的事,你俩不是这样借口,就是那样借口。”

“还有,北松,你死了娶江春燕那闺女的心,我可不喜欢邓盈盈,她做我儿媳妇,还不配。”

最近张红梅撞见好几次,邓盈盈跑来找他家老二江北松。

每次都穿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是想勾引他家老二。

偏偏江北松从小就稀罕这邓盈盈。

这邓盈盈看起来乖乖巧巧的,见了谁都笑盈盈地打招呼,好像很礼貌的样子,实际上骨子里和江春燕一样坏。

江春燕当初是咋嫁给死去的老邓的,张红梅又不是不知道。

那江春燕长得又黑又瘦,又没文化,各方面都配不上一表人才的老邓,她瞧上人家老邓了,去黑市上买了配种的兽药和老邓生米煮成熟饭。

老邓不得不娶她。

江家的堂屋门上,锁着一把上了年代的铜锁。

张红梅开了锁,推门进去,拉开了电线灯。

亮堂的光线照在一前一后进门的江北松江北杨两兄弟挺拔英俊的身影上。

这两兄弟都随了江德贵,个子高,五官端正,仪表堂堂。

张红梅的目光落在老二江北松身上,“北松,你最近可得防着那个姓邓的。这些年她一门心思放在谢中名身上,突然转了性隔三叉五来找你,可别是肚子里怀了个野种,想赖上你。”

进了屋,端着搪瓷杯去泡茶的江北杨,心说:真是神了。

这事也能让她妈预料到?

前两天中铭才提醒他,邓盈盈怀孕了,想找个人嫁了。

这邓盈盈给肚子里的野种找爹的第一人选,本是谢中铭,否则不会有玉米地里乔星月和谢中铭的那一出。

这邓盈盈算计谢中铭,阴差阳错成就了乔星月。

所以这才把目标对准了他家二哥。

江北杨泡了四杯茶,一杯递给江德贵,一杯递给张红梅,“爸,妈,喝茶,我有事和二哥说,二哥,你跟我到屋里来一趟。”

然后,又递给江北松一杯茶。

江北松接过搪瓷杯。

杯中冒出的腾腾热气,映着他一脸严肃的神色,“妈,盈盈可不是那般没分寸的姑娘。她咋可能未婚先孕,这种话可别再乱说了。”

张红梅瞧着江北松进了江北杨的屋里,扯着大嗓门道,“我的预感很准的。这邓盈盈就不是啥好人。”

进了屋,江北松不想再听到他妈唠叨邓盈盈的不是,关了门,“北杨,啥事?”

江北杨拉开了电线灯。

头顶十五瓦的灯泡照着他一脸的严肃,“二哥,你还别怪妈刚刚提醒你。这事是真的。邓盈盈真怀孕了,不知道那娃是谁的。你有没有发现,她最近对你变得主动殷勤了?”

“没有真凭实据的事,你咋能跟妈一样乱说?”

江北松将手中的搪瓷杯,用力搁在江北杨的书桌上。

那荡出来的茶水,浸在桌上的文件袋上。

江北杨赶紧把文件袋拿起来擦了擦,“我说的是真的。这事是星月同志亲耳听到邓盈盈和江春燕母女俩,在国营饭店后面的槐树下密谋这件事情。邓盈盈的第一人选是谢中铭,她把你当备胎。眼见搞不定谢中铭,这才打你主意,你可别犯糊涂。到时候等你看清邓盈盈的真面目,可有你后悔的。”

江北松没再说话。

从小到大,邓盈盈见了任何人都是笑盈盈地打招呼,特别有礼貌,声音甜甜的。

又特别乐于助人。

咋可能有这样龌龊的心思?

他思索片刻,严肃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要是连我喜欢的女同志我都不相信,我还算啥男人。”

说罢,他端着他的茶,走出了江北杨的屋子。

留下江北杨在身后,语气沉重道,“我看你真是栽了跟头才知道你那双眼睛有多瞎。你自己想想,中铭和星月两人为啥会无缘无故滚玉米地?这邓盈盈又为啥偏偏撞见了,还跑去部队喊了一堆人去抓奸?”

停在门口的江北松,微微回头,蹙眉,不说话,“……”

“你自己慢慢想吧。”江北杨从床底下拿起自己的搪瓷盆,又从床边的麻绳上扯下自己的洗脸帕放进盆里,“我去洗澡了。”

……

谢家小院。

安安宁宁在厕所里洗着澡。

谢中铭去院外收了两套新衣裳,两条新内裤,那都是他前些天刚给安安宁宁买的,也是他亲手用肥皂搓洗干净的。

估摸着两个娃快洗好澡了,谢中铭在厕所门口轻轻叩了叩门,“星月,我给安安宁宁收换洗的衣服,给。”

等乔星月打开一条门缝,他把小衣裳递进去,又补充了一句,“洗完了就让安安宁宁出来,我给他们擦头发。”

安安宁宁长到这么大,他这个当爹的没尽过一天责任。

他必须要好好弥补。

等安安宁宁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他给两个娃擦着头发。

面前的小娃娃身上有着香喷喷的肥皂味,小脸蛋洗得干干净净的。

湿软的头发搭在肩头。

他先用干燥的毛巾将安安的头发包裹起来,又拿起木梳,指尖触到宁宁的发梢时,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安安宁宁,明早爸爸和妈妈一起,送你们去学校上学,好不好。”

这双手握过枪,扛过炮,在训练场上磨出厚厚的茧,此刻却连梳齿都不敢用力,怕扯疼了这团从未触碰过的柔软。

“爸爸,我们明天就可以上学啦?”

问这话的,是昂起脑袋来的宁宁。

接着是安安,“爸爸,我们真的可以上学堂啦?”

两个娃的声音,一个软软糥糥的,一个脆生生的,喊出这声爸爸时,一点也不陌生。

自从知道安安宁宁就是自己的闺女,这声爸爸,许多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今天这两个娃不知道喊了多少声了,可他还觉得不够。

听着这声爸爸,又是一阵喉咙发紧,有热乎乎的东西浸在了眼眶里。

那是一个大男人对自己亲骨肉的亏欠、内疚和浓浓的血缘情。

“嗯,爸爸妈妈一起送你们去。”

这可是两个娃第一天上学。

他要亲自送去,让那些大院里说闲话的知道,安安宁宁不是没爹的孩子。